其餘人愛說什麼他都不在乎。
沈明允見沈清晏不理他,也自覺無趣,看了會兒沒多久就走了。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
原本熱鬧的宮門外,一下就冷清了下來。
就連李公公都被宣明帝召回去了,除了守宮門的侍衛外,只剩清冷的月色,陪伴著沈清晏。
他跪了一下午,雙腿早就發麻到沒有知覺了。
可那身子卻依然挺拔筆直。
沒有得到宣明帝的允許,他是不會起來的。
漫漫長夜,他就這麼跪著。
刺骨的寒風刮在他未愈的傷口上,如針紮般密密麻麻,痛得厲害。
冷汗混著已經幹了的血水流淌下來,身上又黏又髒,沈清晏卻不為所動。
期間太後有差人過來,叫沈清晏同宣明帝認個錯,不要這麼倔了,沈清晏理都未理。
沈鶴歸也聽說了此事,當聽到沈清晏是為了林疏,才被罰跪在宮門外時,他整個人都傻眼了。
如今喬宿雪中毒未愈,沈清晏心疼林疏,不肯讓他繼續飼蠱。
沈鶴歸想到喬宿雪的毒,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現下沈清晏又為了林疏,與父皇起了爭執,沈鶴歸一時也不知怎麼辦才好。
他沒有去勸沈清晏,只因他知道皇叔這人性子又冷又倔,他認定了的事誰也勸不了。
一夜過後,天色破曉。
文武百官上朝時,看見沈清晏還跪在那,一個個震驚不已。
跪了一夜,沈清晏臉色早已難看至極。
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了。
可就當眾人以為他會倒下去時,沈清晏卻仍是強撐著一口氣,又挺直了身板。
一些與沈清晏沒起過沖突的官員,此刻倒是有些佩服起他了。
就是不知端王因何故得罪了陛下,要被這樣懲罰。
直到下了朝,李公公才帶來宣明帝的聖意,準許謝祺宇出宮,為林疏看診。
聞言,沈清晏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忽地一下鬆懈下來,他腰背一塌,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李公公忙上前來攙扶他。
一架馬車停在宮門外,謝祺宇早已在上面等候多時。
沈清晏不顧還在打顫的雙腿,跌撞地上了馬車,一路朝著別院奔去。
……
過了一夜,林疏依然未醒過來。
謝長明在床榻前守了一宿,見到沈清晏回來了,他忍不住道:“殿下,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有沒有請到我阿爹?”
話落,就見沈清晏撐著狼狽的身子走進來,身上的血腥氣比昨日離開時還要濃,他面色發白,唇角發青,走路的步伐有些淩亂,一看就是身上的傷又加重了。
謝祺宇想要先為他看診,卻被沈清晏打斷,“謝太醫,麻煩您先替林疏看診。”
林疏。
沈清晏請來為喬宿雪飼蠱的藥人。
謝祺宇早有耳聞。
卻還未見過。
他走上前去,看了謝長明一眼,道:“他的病你看不了?”
謝長明滿頭大汗,“爹,我醫術不精,不敢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