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疏雨聽見外面有動靜,起身走過去,看到了佇立在門口的安予星。
“你怎麼還在這兒?”她聲音很沉,帶著不客氣的意味。雖然是安予星為這場手術做出貢獻,但許以辰身上的傷也是因為她導致的。
一向強勢的安予星在此刻顯得卑下神色,她抿了抿唇,想要透過門縫往裡看去,卻被紀疏雨絕情地關上門隔絕了。
安予星:“我...我...我就看他一眼,可以麼?”
紀疏雨冷笑一聲,諷刺意味拉滿:“你不知道是因為你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你有什麼資格去看望他。”
安予星緘默,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語。
紀疏雨:“你知道不知道,你每一次的出現都會給他帶來災難,你為什麼老要出現在他的世界裡。我就搞不懂你了,你身邊是缺少人陪伴嗎?你不應該去招惹他,以後別再出現在他眼前了,你就算是為了他,也為了你自己,別再打擾他的生活。”
“走吧,這裡有我就行,不要再來了。”
安予星情緒低落,默默低下頭。紀疏雨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見縫插針地紮進她的心髒,但紀疏雨說得沒錯,好像她的出現只會給許以辰帶來災難和不幸。
心中彷彿缺了一塊,痛也痛不起來,茫然又沒有實感。
她沉默著,安靜到極致,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強忍著收起淚水,緩緩轉身離開。
這幾日的疲憊如潮水襲來,幾乎要將她壓垮,她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扶著牆,慢慢離去。
她腳下踩著的還是宴會上那雙高定水晶高跟鞋,長時間的站立,導致她的腳後跟巨疼。精心打扮的發型也散落,發絲淩亂地耷拉在額前,有幾縷被汗水浸濕後貼在臉頰上,她的背影狼狽又落魄。
樓道裡路過的行人紛紛看向她。
安予星的自尊在此刻瓦解,但她沒有心情再去維護,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愧疚,這種感覺太壓抑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前幾日的手術沒有成功,許以辰就此喪命會怎麼辦?
紀疏雨冷眼看著那抹身影遠去,轉身回到病房裡。
剛走到病床前,竟然對視上一雙漆黑的雙眸,紀疏雨驚訝道:“你醒了?”
許以辰無力地看向四周,手指在床單上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想要確認自己還活著。
“別動,還在輸液呢。”紀疏雨按住了他的胳膊。
許以辰看向她,聲音沙啞微弱,艱難地問:“我睡了多久。”
紀疏雨輕呵了一聲,轉身去倒水:“睡?你這是昏迷,你忘了你是怎麼受的傷了?”
許以辰忽然頓住,隨之而來的大量碎片畫面湧入腦海,直直紮進他的大腦,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他緊緊攥住床單,眉心跳動,記起自己像是沉溺在深海中,周圍的一切慢慢都在消散,猛然一陣哭聲將他從深淵中拽起。
紀疏雨還在自顧自地說著:“劉局也是為你操碎了心,從你進手術室到脫離危險,一步都不肯走開,非要堅持到你醒來,我念他年紀大了,實在是經不住...”
她話說到一半,一轉頭,看到許以辰費力地坐起身,試圖拔掉手背上礙事的針頭。
“許以辰,你瘋了!”紀疏雨上來制止,“你這剛醒來,你要幹什麼去啊?”
“她人呢?”許以辰冷聲問道。
紀疏雨:“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