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辰語氣加重:“我問你她人呢?”
他昏迷中聽見過她的聲音,她肯定在這附近。
紀疏雨被他的眼神嚇蒙了,臉色沉了沉,說:“走了。”
“什麼時候。”
“剛剛。”
許以辰推開她站起身,手上的膠布纏了一層又一層,他身體虛弱到撕開的動作都沒了,額頭涔出細密的冷汗,索性最後把輸液架當支撐,就要出門。
紀疏雨追了過來,“她走了好久了,你出去也找不見她。我就不明白了,有什麼見面的,要不是她,你也不至於...”
許以辰忽然冷冷看過來,直視著她,一字一句糾正道:“我告訴你,我受傷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不能把這份過失強加在她身上。我救她,也是因為我的職責所在,即便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奮不顧身去救,我要對得起我的警服。”
紀疏雨一時語塞。
這個時間點的走廊中,正是人最多的時候。醫院大廳裡,取藥視窗人聲嘈雜,排著長長的隊伍。
大廳中央掛著的電子屏上滾動的取藥人員名單。
腳下的白色瓷磚,因長年被擦拭而泛著冷光,安予星的身影被映在上面,身形消瘦,面色憔悴,眼神空洞而無神。她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去,對周圍的喧囂充耳不聞,
前面是大門,就在她快要出去時,身後直直傳來一個虛弱清冽的聲音——
“安予星!!!——”
安予星猛然一怔,腳步停滯,扭過去頭。
幾步之遙的距離,人來人往,音色嘈雜,許以辰就站在那片喧鬧聲中。
他們看向了對方。
許以辰穿著藍色條紋的病服,握著輸液架,拖著病重的身軀艱難地朝她走來,他臉色煞白,手上還掛著輸液管,紅色血液倒抽滿整條軟管,他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怎麼不等我醒來就走了呢?”他對她笑了笑,帶了幾分苦澀,虛弱地問道。
安予星嘴唇微微張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淚瞬間決堤,她跑去緊緊地抱住他冰冷的身體。
哽咽的像只小獸,撲在他的懷裡顫聲:“你...你、你要嚇死我了...”
天黑了,護士查完房督促病人早點休息。
安予星坐在沙發上,打量起許以辰的病房佈置,好在是一間獨間,即便她留下在也不影響到別人。
看見許以辰撕掉膠布的手背上起了一片烏青,安予星小心翼翼地握著他的手來回翻看,心疼地不得了,抬頭看向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疼不疼啊?”
許以辰輕輕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
安予星責備著:“你怎麼這麼蠢,不會跟我打電話嗎?幹嘛要追出去,萬一...萬一又撕裂了傷口,怎麼辦?”
許以辰卻把她拽到身旁,讓她坐在他身邊。安予星一愣,發覺許以辰是在盯著自己看,她臉紅了一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肯定很狼狽,像個花貓。
剛要扭過去頭,卻被許以辰鉗住下巴轉過來,他看著她紅腫如核桃的眼睛,問道:“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