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鄴軍已奪回整個涼州六成的土地,鄴軍士氣高漲,連同淪陷區的老百姓也歡欣鼓舞,蜀郡和昌州兩地已出現規模較大的百姓起義,反抗楚國的殘暴統治,且有與鄴軍夾擊楚軍之事。鎮守在榆州的孟玄陷入兩難的境地,莫擎天已令南宮羽增援孟玄。
元胤急於開疆拓土,臨時插了一腳,囤積在黑水境內的秦軍也開始蠢蠢欲動。宴長寧得到訊息後,忙把訊息傳到衛振廷手中。
元胤打著增援盟軍的旗號,公然派兵進入榆州。他決定親自到榆州,隨行的護衛便有宴長寧。宴長寧一心破壞兩國結盟,如今元胤已派兵侵佔原本屬於鄴國的領土,已對他起了殺心。她在榆州待了一段時日,對那裡的地形地勢還算熟悉,聯合衛振廷,定讓元胤有去無回。
赫連夜帶兵出征,元胤作為軍師在隨行之列。臨走那日,虞燕來躲在暗處目送赫連夜出府,目光卻落到他身邊元胤的身上。元胤一身玄色鎧甲,身材高大配上戎裝,更顯得英武不凡,且他有一張刀削斧刻的臉,臉上每一處都是雕刻師最完美的傑作,不過他臉上的線條僵硬,顯得冷酷凌冽。比起謙謙君子的赫連夜,虞燕來的目光一下子轉移到他身上。
她的眼光一向準,還是元胤看起來更好。突然有些後悔這兩月為了報復他故意與赫連夜交往了。元胤啊元胤,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呢?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這一世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也只有我才能站在你身邊,與你一起完成統一天下的大業。
虞燕來看著元胤出神,詩情還以為她捨不得的是赫連夜,推醒神遊的虞燕來,說:“小姐,赫連公子已經走了。”
虞燕來回過神,自言自語說道:“是啊,走了。”
詩情見虞燕來一副悵然若失的神色,還以為她在為赫連夜傷心,嗤笑道:“小姐,你放心,赫連公子很快就回來了。”
虞燕來微微一笑,說:“是呀,他很快就回來了。”誰知道他要幾個月之後才回來呢?打仗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回到房中,虞燕來關上房門,不讓任何人進來。臉上是痴痴的笑容,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想到自己最近幾月的所作所為,她懊惱的趴在床上,把臉埋進錦被中,錘了幾下床。不行,她必須主動,不能把元胤讓給其他女人。
宴長寧一路行來臉色凝重,赫連夜騎馬走到她身邊,說:“吳兄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他當初因為吳銘救了自己兩次,而未對吳銘下手,但這不能打消他是鄴國細作的嫌疑,這會兒剛到榆州他就露餡兒了。
赫連夜笑容和煦,宴長寧凝眉,正色說:“赫連公子,我們這次是幫楚國平叛榆州的暴·亂。難道你不知楚國援軍的將領是誰嗎?我可不想碰到南宮羽。”
赫連夜如春日般和煦的笑容瞬間變得如雪後初晴的陽光,僵硬,冰冷,又沒有溫度,想起在劍門那些齷齪事,俊臉垮了下來,他竟然忽略了南宮羽的存在。
“赫連公子晚上還是小心些,免得南宮羽又來放迷煙。我救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宴長寧好心提醒他說。果不其然,赫連夜的臉色變得鐵青,揮鞭狠抽在馬臀上,飛快的走了。宴長寧恨所有搶奪鄴國領土的人,赫連夜也一樣,不捅他一刀,還真以為可以一直笑下去。
鄴國的春天來得比秦楚兩國都晚,到了三月裡榆州境內的各郡縣才回春,田間地頭的花木才發芽。儘管兩地曾遭受戰火的摧殘,但在春日中仍是一片生機。
天很高,雲很低,清明得沒有一絲霧氣。一山一水,一花一木,都是一幅定格的畫卷。宴長寧騎著馬走在大路上,看沿途欣欣向榮的原野。戰爭並不影響百姓們耕種,田間地頭,已有農夫開始犁地,準備育苗。榆州,他們遲早要收回來。
“鄴國的確與眾不同。”赫連夜行軍兩日後感慨說。田間小路均由青石板和著洋灰鋪就而成,能容下一輛馬車通行。此時正是桃李爭豔的時節,小路兩旁的桃花梨花像雲彩點綴著原野。鄴國境內的土地,每隔五里便有一處蓄水池,蓄滿雨水,又有四通八達的溝渠水道接通每一塊良田。而他們所經過的每條河道,方圓半里之內都種著落葉杉,防止水土流失,一里之內,均為荒地,棲息各類動物。春耕時期,巨大的風車正不停的運轉,將河水引到四面八方。
元胤並不是宮牆內不聞民間疾苦的帝王,他少年時期曾使一招金蟬脫殼之計,在秦國各處遊歷,訪名山,拜名師,也曾到鄉下·體驗百姓疾苦。而鄴國的普通老百姓,在戰火之下也不見貧弱。“鄴國畢竟強盛了幾百年,底子還是有的。”
從前不知鄴國境內的情形如何,現在見了赫連夜開始打退堂鼓。僅一處失陷的榆州,竟比秦國一個東部的州縣富足。“主上,我們與鄴國為敵,到底是對是錯?”最近楚軍接連失利,鄴軍反撲得厲害,還有百姓義軍,只怕勝算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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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胤回道:“既然都來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他看向宴長寧,宴長寧正一副遊人的模樣欣賞四處的風景。
秦軍嚴謹,赫連夜下令軍中將士不得在鄴國故地奸·淫擄掠做作奸犯科之事,若有違令者,立斬不赦。行到金沙城,秦軍並未進城,而在城外安營紮寨。元胤貼身伺候高見不在,宴長寧負責照顧元胤的飲食起居。很多次她想在他的飯食中下毒,但終究未得手。
秦軍到金沙城後,來了一位姓章的醫者,在秦國他有鬼手之稱,秦人更是將他的醫術傳得神乎其神。他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留著長長的鬍鬚,穿著一身灰白的袍子,雖是仙風道骨謫仙之姿,但卻是一位幽默詼諧的老人。
但凡送到元胤跟前的任何吃食,必經他之手檢查一番,確定無誤後元胤才用。宴長寧無法下手,只得和章敬套近乎,也許以後能從他那裡得到好東西。宴長寧長得風流俊俏,能言善辯,為人又和氣,章敬倒是很喜歡這個後輩,幾天下來,一老一少已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兩軍交戰在即,元胤防著宴長寧,每每商議軍中大事,總將她調得遠遠的,還指派一個人盯著她。衛振廷現在鎮守平昌城,和金沙城隔了上百里,到時候只怕是鞭長莫及。她現在打探不到任何訊息,心中焦急萬分。
半夜,元胤醒來未見宴長寧守在帳中,翻身起來,看到她拿了一個包裹鬼鬼祟祟的溜出大營,七彎八拐的走到城郊,過了一個山包,穿進一片林子中。元胤提氣跟在她身後,暗器已經握在手中,只等她的同夥出現。
哪知宴長寧走到一處被灌木包圍的水潭前,只見她把包裹放在灌木上,寬衣解帶的邁進冒著熱氣的水潭中。
元胤見了忙轉過身去,他第一次見宴長寧就知道她是女人。這會兒見了她赤·裸的身體,腦子裡卻滿是她長及臀部的烏黑長髮,白皙的肌膚,曼妙的身姿,柔軟的腰身,和纖細修長的雙腿。
他深吸一口氣,把腦子裡不該有的念頭壓了下去。他在位多年,什麼手段沒見過?吳銘千方百計的靠近他,無非是想用美人計迷惑他。鄴國竟想出這招,真當他是為色所迷的昏君?
溫泉中,宴長寧泡著澡,腦子裡想著該如何破壞這次大戰。上一世她經歷了上百次大大小小的戰爭,無一不是血肉橫飛,血流成河。鄴國百姓已死傷太多,不能繼續讓他們無辜犧牲。
月上中天,時辰已差不多了,宴長寧起身,拿了包裹裡的長毛巾搭在身上,擦乾水後換上乾淨衣裳。元胤躲在大樹後見她許久沒動靜,從樹後探出頭來看她,只見她赤條條的站在草地上,用長長的白布裹住胸前的風光,接著又不緊不慢的穿衣裳。沒多會兒,她已經穿好了準備回去。
元胤忙閃到茂盛的樹枝上,看著她按原路返回,其間沒見任何可疑人。元胤暗自嘆氣,先宴長寧一步回到營中。宴長寧回來後,輕手輕腳的躺在隔壁的榻上歇下。
天亮之後,宴長寧起身發現元胤和赫連夜雙雙不見,問了赫連夜的護衛,他們也不知兩人的去向。雖說是出兵助南宮羽,但秦軍仍是少數,作為將軍的赫連夜,已將軍務贊交由副統領楊凡打理。
元胤不在,宴長寧倒閒了下來,整日幫著章神醫採藥,順帶學了點兒醫術。南宮羽忙於戰事,倒沒來騷擾她。白日裡宴長寧洗衣裳時,看到內襯中的紙條,上面是東安國文,她粗粗瀏覽一遍後撕了撒進水中。
“有什麼事急著見我?”
衛振廷答非所問:“你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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