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已經跑遠,行人們才反應過來指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怨罵起來,但是江淮人性格都好說話的很,小販們嘴上雖有怨言,卻彼此攙扶,重新碼好攤位。
那幾個被撞到的行人仰頭罵了兩句後,洩了火,撲落身上的灰塵便繼續逛了。
扶桑失憶了,本以為祈風會就此作罷,沒想到祈風竟執著至此。
重慕顏與祈風相識許久,自然明白他極度渴望在別人人生中佔有一席之地,想要有歸屬感。可是這樁強迫性的買賣,一顆強扭下來的瓜……
重慕顏忽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白亦乾。
嗯……凡事也不能說的太絕對,強扭的瓜,看怎麼吃吧,反正她那顆挺甜的。
懷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重慕顏問蕭無夜:“扶桑失憶,十絕殿做的嗎?”
蕭無夜神情像是欣賞完一出好戲,眸光中還殘留著趣意,
他懶洋洋地道:“不是。”
重慕顏目光未挪,道:“那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失憶了,偏就失憶的是和紅袖使那段。”
鬼劍道:“當然是扶桑自己想忘。扶桑對十絕殿有功,忘了那段也好,這樣他受紅袖使的蠱惑叛逃的事就一筆勾銷了。”
聽他語氣,扶桑離開十絕殿是受了祈風蠱惑?明明就是兩情相悅的事,到頭來反而怪到祈風頭上了?
重慕顏護短,不悅道:“可我聽說,好像是墨扇公子勾引紅袖使在先吧。平白無故的,幹嘛把自己的扇子扔在人家那裡?”
蕭無夜半眯著眸,嘴裡玩味著那兩個字:“勾引?”
重慕顏道:“一個男人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堂而皇之的送出去,這舉動難道不引人遐想嗎?何況紅袖使女裝確實美豔無雙,扶桑當年應該心術不正。”
懷川覺得重慕顏此話頗為有理,在後面連連點頭。鬼劍嘴角一抽,道:“那紅袖使為何當天女裝出席,難道不是為了蠱惑扶桑上鉤的圈套?”
重慕顏不以為然,道:“就像有人喜歡吃,有人喜歡睡,有人喜歡男扮女裝,也有人樂意女扮男裝,個人喜好,有什麼問題。況且祈風這癖好自小就有……”
說到一半,重慕顏想到什麼,但不確定:“你故意的?”
怎會那麼巧,扶桑出現在江淮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祈風在的時候來。
蕭無夜似笑非笑,從重慕顏身側擦邊而過,微一偏頭:“對啊,難道他不礙眼?”
見蕭無夜都懶得掩飾,直接大方承認是他故意叫扶桑出現,引走祈風,重慕顏不知說什麼好。
看來對和極樂樓的合作,蕭無夜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
只要和極樂樓有關的人和物都想辦法支開。
蕭無夜這人,表面看上去不動聲色,實際上極難取得其信任,好像總把真實隱藏起來似的,捉摸不透,不易揣測。
上一秒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下一秒他是最可怕的敵人。
蕭無夜與鬼劍走在她前面,尋了一處飯館入座。
天色漸亮,街上人來人往,他們二人衣著,容色惹眼得很,吸引來不少男男女女,連連回眸觀望。
重慕顏瞥著那些留連在蕭無夜身上的目光,搖了搖頭。
重慕顏跟了過去,立在桌旁,並不準備坐下:“我們不如快點前往昭天闕。”
蕭無夜慵懶道:“過了江淮城,半日便能到,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