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乾看了她一眼，魅惑術，他見識過，實力不俗。
逐紅塵果然神色異樣，十八隻鬼眼“唰唰唰”地從四面八方向女傀儡擊來，貫穿，在她腦門上留下一個可怖的空洞。
可是她是傀儡，被穿幾個洞又不會死，依舊媚笑著擾亂逐紅塵的清淨。
不是捏一下耳垂，就是摸一下臉，逐紅塵乾脆雙掌合十，狂唸咒。
重慕顏哈哈笑了起來，玩夠了，隨手一揮，那傀儡迅速縮小，脫離了逐紅塵的身體，化成一張紙片飄落到地上，陰風一吹，被路上行人幾下就踩碎了。
逐紅塵抬頭，十八隻鬼眼佛珠也一齊望向高樓上的她，沉聲道：“慕顏，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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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乾在她身旁，挑著眉：“逐紅塵從來不會被人這麼欺負，你應該是頭一個。”
重慕顏一歪頭，唇角一揚：“是嗎？可我覺得他好欺負得很。”
逐紅塵看到了重慕顏身邊的白亦乾，當即一怔。白亦乾神色如常，收回目光。
昔日酆都大帝左膀右臂，怎麼可能是軟茬。
妖王們已經陸陸續續進來夜行完畢了，“吱呀”聲響，觀幽樓大門開了，眾妖王與鬼官們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陸陸續續的走進長廳。
金石鋪就，珠簾半垂，入目盡是奢靡。
長廳之末，是觀幽樓主座，這個位置已經空了幾萬年，今夜，終於等回了它的主人，正是白亦乾。
外面陰德鎮還在一片歡呼雀躍中，而觀幽樓內，氣氛冰冷壓抑的叫人無法喘氣。
他們其中不少都是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參加百鬼夜行，他們踏進長廳，齊齊站好，不敢直視那個人。
重慕顏也自覺走了過去。
幽都政治開明，沒那麼多條條框框，若真的要挑出來說，那只有百鬼夜行後，百鬼跪拜幽都共主算硬性規定。
重慕顏從小就知道，可在此之前，本應受拜的鬼帝還在虛空之境內。
不過，每年百鬼夜行後，眾妖王還是會依禮，遙遙敬主座一杯酒，如今鬼帝歸來，那麼該拜的禮還是要拜的。
誰知，白亦乾朝重慕顏招手：“你不用。”
重慕顏一怔，回頭看了看閻王，閻王忙道：“那閨女你就去旁邊站著吧。”
重慕顏走到旁邊，站著看，下一刻，她便聽到整齊的撩袍之音，接著是他們向白亦乾跪拜。
就連最德高望重的蛟龍王也要如此。
地府六司是都是新晉的鬼官，對於酆都大帝昔日統治時期不甚瞭解，更談不上恐懼，頂多就是十足的敬畏。他們跪拜行禮雖恭敬卻沒那麼多心思雜念。
反觀地府諸君，這一跪十分沉重，不過大家都收斂得很好，其中寓意只有懂的人才懂。
重慕顏不禁望向白亦乾。
白亦乾兩條長腿隨意地疊在一起，向後倚靠，不怒自威，微微垂著眼簾，目光幽暗不甚波動。
他們心裡都知道，這一拜，拜得太晚了，晚了整整兩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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