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再看,趙旭覺得面前的道士倒是有些仙風道骨了。
這道人說:“有朝一日你富貴了,請尊崇道家,給道家一條生路,如此,也不枉我今日和你結緣一場。”
趙旭此時已經貴為夏州王子,有朝一日富貴,還要怎麼富貴?
偶然遇到的這個道士的言行讓趙旭越來越迷惑,有些機鋒短時間裡百思不得其解。道士笑道:“不如這樣,等哪天燈倒著亮的時候,你再兌現貧道這個請求。”
道士說的話讓趙旭更加迷糊——燈盞之內有燈油,燈油之上放置有燈芯,如果燈倒著放,燈油就會灑掉,燈怎麼還會亮?
道士說完,轉身順著河岸就走,嘴裡彷彿背書一樣唸唸有詞,但聽不清說些什麼。趙旭還要再問,可道士只是不理。趙旭要攆,沒想到道士走的看似不快,可趙旭就是追不上,趙旭心裡越發納罕,加緊了步伐。
眼看著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遠,腳下也越發泥濘,趙旭著急的叫道:“道長!道長!”
黃河岸邊水窪淤泥草溼潤滑,趙旭一腳高一腳低的踩著泥漿跟隨著道士的步伐,但此後道士一直沒有停頓,對於趙旭的呼喊也如同沒有聽見,只是一味的自說自答,他說的每一個字趙旭都懂,可連起來就是不能明白道士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旭大約追了五百步左右,那道士終於站住,回身看著趙旭,點頭微笑說:“一縱一橫,屈盡曲來,天意如此。”
趙旭納罕的問:“我實在愚鈍。道長的話什麼意思?”
“你應該在這裡,你不應該在這裡,此刻已非此刻,此刻亦非此刻,此刻又是此刻。”道士說著看看趙旭的兩腳泥,轉身往河裡的蘆葦從中過去,再也不理趙旭的呼喊,一挪一閃,就此消失不見。
“道長!”
“道長!”
趙旭又喊了幾聲,可只是驚起了一行行水鳥在頭頂兀自的飛旋,那個道士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這個道士太奇怪了。
這事著實的透著怪異。
河岸上這會並沒有船隻,趙旭跑向高處,極目眺望,也看不到蘆葦蕩裡有絲毫的人跡。河邊微風拂面,但見黃河流水滔滔浩蕩,兀自東流……
難道世上真有神仙?
原本趙旭對城裡熙熙攘攘越來越多的道士僧尼無感,經歷一場,這下再看,目光裡就多了一些探尋,他還故意的在市井街頭走動幾次,但是除了能感受到滿大街的“麻袋”,卻實在是感受不到隱藏在麻袋裡的那個“鐵錐”。
能人異士,真是可遇不可求。
沒有幾天,夏州就得到了洛陽的李從厚因石敬瑭與契丹兵交戰不利,命令李從珂去往河東駐守的訊息。可是李從珂還沒有說什麼,駐守在河東的石敬瑭卻不願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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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敬瑭認為李從厚和李從珂這樣就是想削弱自己的力量,將自己從一直經營的河東調離,到了鳳翔,或者根本到不了鳳翔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恐怕凶多吉少、身首異處。
於是石敬瑭稱病,給朝廷啟奏說自己騎不得馬,坐不得車,見光頭昏,見風頭疼,死多活少,萬望大唐皇帝陛下垂憐。
而李從珂本來也不想去河東,他的想法和石敬瑭一樣,前途未卜,誰知道去往河東的半途或者到了河東,自己的命運該是什麼樣?權力握在手才是真實的,許諾和遐想從來解決不了當下的實際問題。
可是李從珂又不敢違抗李從厚的旨意,因為他的兒子女兒都在洛陽李從厚的手中。
於是趁石敬瑭託病不接旨意的機會,李從珂乾脆停佇在了鳳翔和夏州之間的地界,不進不退,不前不後,讓人不知所謂。
這種奇怪的互相牽制的局面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神神秘秘的老道士所造成或者是促成的?
這個外人無從得知。對於鳳翔和夏州而言,畢竟是好事。李仁褔命李彝超和趙旭加緊操練兵士,多多儲備物資,但是沒有指派李彝俊和李彝敏做什麼。
對李仁褔的安排,李彝超略有怨言,他給趙旭說打虎親兄弟,非常時候,怎麼能重擔旁落?
趙旭覺得李彝超並不是埋怨李仁褔不讓李彝俊和李彝敏做什麼,李彝超巴不得三弟和四弟離軍權政務遠一些,李彝超只是是對李彝敏李彝俊每天搞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反感,但是因為有李仁褔的默許,又無可奈何。
一年最酷熱的日子即將過去。陳福泰幾次相邀,趙旭總是繁忙,這天終於得空,在陳氏牧場酒筵了一場,回城途中,大路上疾馳過來一個兵士,這人是李彝超的親隨,他見到趙旭大聲說道:“防遏使請司馬即刻到王宮裡去。”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林鳥歸巢晚,草浪迎風長。趙旭還沒有遇到李彝超如此急迫著找自己,問來人二王子找自己什麼事,這人卻表示不知。
趙旭快馬加鞭,到了王府,還沒進殿,就聽到裡面人聲鼎沸,吵吵鬧鬧,聲音最大的,很容易分辨出來,是李彝俊和李彝敏。
不知道他們在爭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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