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機特別敏感的齊晨當下就知道烽銀想做什麼,附上青意的手搭在後者的手臂上,輕輕一震,震散了其燃燒生機的火苗。
“你.......”烽銀別過頭望向齊晨,正想開口,卻只吐出一字便不能繼續。齊晨的手上傳來一股力量,令他四肢無力,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上來。
“你答應我,活下去。我答應你,我不死,一定會去找你。”齊晨露出一絲微笑,如消融冰凍的春日一樣暖心。
齊晨感受到了,那些人的氣息。其中有顓子,也有齊楚驕,更有齊楚恬。
烽銀用目光死死地瞪著齊晨,嘴唇吃力的張合,可最終只是吐出一些模糊的音節。
“穆殷,出來吧。我能感覺到你就在我的身邊。”齊晨話落時,一道倩影現身,正是穆殷。
下一刻,齊晨一把抱住烽銀,這擁抱很用力。“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一個月前就死了,帶著謎團死去,不明不白。告訴臻琪姐,我也很感謝她替我解開封印,讓我擁有力量去反抗。告訴伯父,謝謝他的吊墜,也是時候還給你了。”
齊晨鬆開烽銀,將吊墜脫下,系在烽銀的脖子上。他看著烽銀時而打轉,時而瞪直的眼珠再次笑了,衝散了怨氣煞氣,如孩提一樣天真爛漫。
“第一次見面忘了正式打招呼,那時也不能說出我的名字,現在補上吧。”齊晨伸手握住了烽銀的手,笑容更盛,“你好,我叫齊晨。”
烽銀的眼中出現了恐懼的情緒,一股力量自被齊晨握住的手傳來,令他昏昏欲睡。他眼皮緩緩閉上間,眼眶有淚珠打轉。他的意志與令他昏睡的力量抗衡,想要睜開眼睛,多看一眼齊晨的樣子。
胸膛更有一股力量爆發,化作三個字衝向喉嚨,可最終還是無法傳出,只能化作嘴唇顫動。最後,他終於被睏意衝潰,失去了知覺。
烽銀即將倒下的身體被齊晨抱住,後者望向穆殷,紫紅眸子中透出真摯:“不算前因,或亦無後果。穆殷,這是我對你的懇求,請儘可能地將他帶回鄔國,答應我好嗎。”
齊晨有絕大的把握,形成這堵無形牆壁的人在顓家等人靠近一瞬,必定會消去封鎖。但他不能將其越過,因為設下這無形牆壁之人極有可能就是將他帶入牢籠的人,對方不會輕易放過他。
齊晨哀求般的語氣令穆殷心中搖曳的思緒終於平定下來,她的身上散出一種與之前與眾不同的氣質,令齊晨也不禁恍神。
“我答應你,但你沒有欠我。因為你,或許我能走上一條不再孤寂的路了。”穆殷接過烽銀,後者緩緩透明化,最終令齊晨也無法感知到其氣息。
而且出乎齊晨的意料,穆殷居然向他走前一步,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聲音輕柔,“你也答應我,活下去。”
齊晨不知道對方此為何意,但他抓過穆殷的手將自己的溫度傳向她,斬釘截鐵道:“在將我第五脈那筆血債討回前,我齊晨絕不會輕易死去!”
穆殷點頭間,上百道流光帶著震動耳膜的破空聲,出現在齊晨的余光中。
一息後,他們如無阻攔地降下。
穆殷深深凝視齊晨一眼後,身體緩緩消失時輕鬆跨過了令之前齊晨和烽銀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逾越半分的前方。
齊晨眼角閃出一道雷光,爆發出極限速度要將一手伸出。但撞到堅石的感覺伴隨反震之力立刻傳回,令齊晨悶哼間倒退數十步。
他抬頭看向高空,自語道:“目標果然是我嗎,除了齊顓兩家,真的還有人在操控著一切!?”
黑衣青年主動迎向齊晨的目光,對方無法知道他的具體存在。“倒是不錯的眼神,同時顓子有今天也都是蹭他的光,我想我的代理人應該改換換了。”
他再次將手臂探入虛空中,像是摸索著什麼。抽回時,他的手中染滿了鮮血。他笑著搖搖頭,“那女娃倒也機智和滑溜,竟然連續設下了數個傳送陣,幾息時間離開這裡上千裡,我也只能勉強與其擦身而過。罷了,倒也不是非要用上真身。”
他將手伸進衣服中,拿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泥巴。泥巴被他一分為二,開始不斷變化。最終竟然變成了穆殷和烽銀的樣子。
接著,他伸出兩根手指點在兩個泥人上,泥人迅速膨脹,化作了與穆殷二人一樣的體格和容貌。細察下,就連氣息都一模一樣。
黑衣青年伸了伸懶腰,雙手搭在”穆殷”和”烽銀”的肩上,俯瞰下方的齊晨以及不斷掃視齊陳顓三家來人。
若是有人站在他的高度望去的話,就會震驚地發現”穆殷”和”烽銀”兩人像棋子一樣被黑影青年握在手中,下方的大地為棋盤,站在其上的齊晨等人都是早已放置好的棋子。而黑衣青年不時轉目望向君榮城方向,似是等待著另一位棋手的來臨。
“你真身會來嗎,幕國君上?”黑衣青年笑吟吟地自語時,他精心擺放的棋子也終於開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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