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是家裡能養些護院,那些追債的也不會那麼放肆,或是跑商的時候多請些鏢手,便不會有後來的那些禍事。
沒錯,如今她已經愈發的體會到武力的妙處。
李玉娘連連點頭,以前的陳叄就是仗著自己是男人有一把子力氣才肆無忌憚打人,如今碰到更厲害的自然只能偃旗息鼓。
“你放心”,經過這些事,李玉娘也如脫胎換骨一般,“我自會替你好好看著的”。
這是貴人給外甥女的補償,是阿阮拼了命才換來的東西,她決不許旁人佔了去。
姨甥倆個說了好一會子的體己話,見日頭漸漸高起來,秋風也送來淡淡的食物香氣。
“小姨,留下吃午膳罷”,唐阮不捨道,“這裡的廚子手藝超好的,個個都是外頭難尋的好東西”。
“不了”,李玉娘搖頭拒絕,“雖說貴人心善,但你也不可太過肆意”。
遇事的時候阿阮倒還算沉著,如今眼看著一切大好,往日的性子又漸漸冒了頭,說話做事又開始肆意妄為起來。
可這裡是貴人的明園,即便阿阮如今算是貴人的內眷,也不可太過折騰,更不該張羅著請一個剛放身的奴婢的用飯。
說句難聽的話,便是阿阮當真成為貴人的妾室,唐家也絕對算不上貴人的正經親戚。
還是謹慎些為好。
李玉娘拍了拍外甥女的手,“你爹孃都很記掛你,若是得了允許,且回家看看”。
唐阮一愣,再度回神的時候,屋中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
她想起院子裡的葡萄架,沉悶卻疼愛自己的爹,有點囉嗦卻讓人忍不住依靠的娘親。
是該回去看看了。
唐阮的行動力很強,不過片刻功夫便將自己收拾妥當,又隨手找了個瓶子,將昨日折得那支桂花插進去。
呃·····蔫了。
她一面走,一面又從花園中折下幾支新鮮的花枝插進瓶中。
又不放心地檢查一遍,見處處完美,才靠近書房。
一路暢通無阻,蘇培盛離老遠便迎了上來,將臉笑成了菊花模樣,“唐主子,您怎麼親自來了”。
唐阮有點不適應這種過度的熱情,指了指房內,“先生在忙著呢?”
瞧這話問的,若不是有公務在身,來海寧這破地方作甚。
蘇培盛心中腹語,面上卻笑得愈發親熱,“瞧這話說的,您來自然是有空閑的”。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人往屋子裡頭引,又貼心地關上房門,將周圍的人攆得遠遠的,自個兒則是守在門口。
見書房中只有先生一人,唐阮更自在了,她將手中的花瓶巴巴地捧到書案前,“看,漂不漂亮?”
四爺從賬冊中抬頭,凝眸看去,只見素白的雙手捧著一個雙環耳銅瓶,圓鼓鼓的瓶身裡頭擠擠攘攘地插著好些支花。
·······
怎麼說呢,不僅頭重,簡直整個瓶身連帶上頭的花都顯得笨拙極了。
況且凡插貯花,先須擇瓶,春冬才用銅,秋夏該用瓷才對。
“這是你······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