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微微偏頭,視線落在女子的臉上,捕捉到一絲期待的表情。
他頓了片刻,“確實不錯”。
又被誇了耶。
唐阮笑眯眯的將花瓶放在書案上,只覺得怎麼看怎麼好看,“諾,特意給你摘的”。
“我可是挑了好久呢”,她強調道,“把花園裡的桂花樹挨個看了一遍,才跳出這幾支最出挑的”。
“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先生”。
四爺心口一熱,開始仔細地打量這個花瓶,銅器有些土氣,顏色不大好,也過於胖了些,但憨厚笨拙,倒也有幾分可愛。
而且銅器富含土之精華,會使花色鮮豔明麗,經旬不敗,如此看來,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裝飾。
四爺沒讓別人動手,親自將花瓶放在書案上,只是桌上的擺件處處精巧,與古樸壯碩的花瓶有些不搭。
他環顧四周,將博古架上的紅珊瑚取下,轉而將花瓶置於其上。
桂枝古樸迤邐,桂花香氣怡人,配上稍顯笨拙的花瓶正好能中和那些奪目的優點。
嗯,確實不錯。
而且,阿阮特意挑了這個時辰前來,想必不僅僅是為著松花,更是提醒他用膳。
四爺驕矜點頭,伸手握住唐阮的手,“難為你處處想著我”。
“餓了吧?”他牽著人往外走,“昨日溫州府送了些魚鯗過來,叫人做給你嘗嘗?”
據說那魚全身上下只有一根骨頭,鹹香醇厚,肥糯鮮美。
阿阮肯定喜歡。
可唐阮剛吃過早膳沒多久,眼下一點兒也不餓。
況且,她來這裡是有正事的。
“不了”,唐阮忐忑搖頭,“你知道的,自從那日之後我還沒有回過家,今天我想回家一趟,可以嗎?”
四爺盯著花瓶,面上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可以”。
先生答應了!
唐阮興奮極了,吧唧一口親在男人的臉上,“酉時·······最晚戌時,我肯定就回來”。
她一面說著,一面如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書房中只剩下濃鬱的桂花香伴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拐角處一個小太監還記得早上的吩咐,他探頭探腦的尋到蘇培盛,“師傅,今日這魚鯗還做不?”
蘇培盛一腳踢在新收的徒弟屁股上,“你可閉嘴吧你”。
這倒黴孩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嘆了口氣,抬頭望天,只見剛才還晴朗的天空此刻烏雲密佈。
八月的天怎麼跟小孩兒的臉一樣,說變就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