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惜芸面露難色,搖了搖頭。
白夫人冷笑:“沒出息。把你腆著臉送進來,你就這點本事!早知如此,我還不如把你早早嫁到王家去,好歹給家裡一點照應!”
祝惜芸慌了神,王家沒有適齡的公子,只有一位年紀三十有餘的鰥夫等著續弦。
祝惜芸忙咬咬牙道:“母親別慌,表哥對我有情,定錯不了的,等過些日子我便隨他一同去北地赴任,說不定還不等我們回京都,便會有好訊息傳給您了。”
白夫人打量了一眼祝惜芸,“今後若是發達了,多幫襯幫襯你父親還有你弟弟。”
祝惜芸連連點頭,扶著白夫人的胳膊往住處走。
直到把白夫人安頓好,她才垂了眼離開,一個人走在碧水湖畔,清風吹拂,她掩下眼中暗色。
母親對自己如何她自然心裡清楚,她要死死抓住郡王府這根救命稻草。
她抓著一旁欄杆,若是……最好是把祝家踢得越遠越好。
流放還是削官,與她何幹?
……
蘇幼儀被抱上馬車後才知道,江遲序竟然想帶著她出府吃飯。
她纖柔的雙手被江遲序放在掌心摩挲,片刻後,清涼的藥膏塗抹在手腕處。
雖然江遲序已經極力放輕動作,但是覆著藥膏的手指在剛一碰到蘇幼儀的片刻,他還是感覺到了她的顫抖。
她很痛。
江遲序眉頭皺了皺,眼睫遮住淡色瞳仁,蘇幼儀的顫抖像鈍刀子磨入他的心中。
然而蘇幼儀只顫抖了那一瞬,便恢複如常,她另一隻手伸到江遲序的額頭上,撫平他的眉頭。
她柔柔笑:“我沒事。”
江遲序仍低頭,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後小窗透進來的絲絲涼風。
“幼儀,是我不對。”
蘇幼儀看著他額邊整齊束起的發,眨了眨眼睛。
平日裡江遲序守禮剋制,可她卻知道那副翩翩君子、光風霽月的外表下究竟是一顆怎樣不安躁動、瘋狂陰鷙的心。
就像頗有心機的野獸,面對獵物時,總是刻意收起獠牙,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等獵物盤桓接近後,他才猛地撲出。
若是獵物老老實實,他便繼續磨平利爪。若是獵物掙脫逃離,他便露出獠牙撕扯著獵物回到自己的巢xue。
如今他又磨平利爪了。
而她也學聰明瞭,要繞開野獸視線,悄悄逃離。
深吸一口氣,昨日被他綁在床上那一幕如今再想,實在是……
有辱斯文。
許久沒得到蘇幼儀的回應,江遲序默默把藥膏擦好,把小小的人兒攏在懷裡。
“幼儀,原諒我好嗎?”
蘇幼儀壓住心裡酸酸澀澀的感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