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仍跪在地上,直起身抹著淚,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老夫人見她一進來十分規矩,心裡舒坦了些,但是又見她跪在地上哭個不停,眉頭皺起。
怎麼和哭喪一樣?
祝惜芸察覺到老夫人有些不耐煩,連忙跑上前親自把白夫人扶起來。
“母親,好不容易和姑奶奶見面,您這是太思念了,乍一見面有些收不住。”
“快快擦擦眼淚。”
白夫人透過帕子一個縫隙覷了一眼祝惜芸。
見她一身桃紅紗衣,袖口裙角細細繡了金線雀羽,光彩奪目。
再抬頭看。發現她這些日子待在郡王府竟然還胖了一些,圓潤的臉頰透著健康的粉色。
她倒是過了些好日子。
白夫人從祝惜芸手上抽回帕子,止住眼淚,“姑母……”
老夫人斜靠在軟枕上,睨著下首白夫人。
白夫人由祝惜芸扶著坐到紫檀玫瑰椅上,又接過劉嬤嬤遞來的茶盞,小心翼翼喝了一口便放下。
頓了頓,她又伸手把茶盞往裡推了推,生怕這名貴的瓷器摔了。
老夫人收回目光,冷哼一聲。
還是那副上不得臺面的模樣。
經此一遭,老夫人也沒了心情說些什麼。
寒暄幾句後便揮退眾人。
白夫人一肚子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猶豫著邁不出腳。
祝惜芸連忙扯了白夫人的手往外走。
二人走了許久,直到來到空曠的碧水湖旁,白夫人才不耐煩甩開祝惜芸的手。
白夫人拿著帕子在祝惜芸面前指指點點地甩:“這些日子你倒是在郡王府享福!”
“你爹爹還有你弟弟生死未蔔,你竟能在這裡安心享樂!”
奚落完,白夫人斜了祝惜芸一眼:“我方才剛要開口為你爹爹求求情,你怎麼非要拽著我出來?”
祝惜芸皺起眉頭,“母親,父親的事我日日都在老夫人面前求,你怎麼能說我在這裡享樂?”
“方才老夫人分明不耐煩了,您若是繼續說下去,恐怕老夫人沒了耐心,今後都不幫咱們了!”
白夫人不屑一笑:“就她?瞧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當年她嫁到江家吃糠咽菜回孃家打秋風的時候,我可都聽你祖母說了。”
“當年江家不過是個泥腿子末流,我們祝家才是清貴讀書人家!”
祝惜芸連忙扯了白夫人的手,左左右右看了幾圈,“母親,小聲些。”
白夫人看了看周圍收了神色,與祝惜芸聚起頭悄聲問:“你與你表哥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