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
今日走不成了,須得改日才行。
忽然想起暈過去前江遲序惡狠狠的目光,有一股寒氣順著後脊攀升最後在天靈蓋炸開。
那樣憤怒的江遲序,她沒見過。
他還會答應與自己和離嗎?
桃溪久久不答,蘇幼儀只好自己坐起身,掀開被子,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白日裡穿的那身輕便衣服已經被換掉了。
恐怕是因為她吐了許多藥汁,將衣服沾濕了。
她摸索著下床,光著腳探來探去,太黑了,她不敢亂走動,生怕踢到腳。
若是摔倒,恐怕要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終於,她在床邊摸到一盞小燈,旁邊還放了一個火摺子,她吹開火,點了燈。
燈光如豆,她這才發現——
這房間好像不太一樣?
小幾上擺的不是書卷,而是一盆碧綠蘭草,這蘭草看起來像極了她從前養來用於插花擺瓶的那株。
就連花盆上幾筆飄逸小字都那麼像。
蘇幼儀皺了皺眉。
在陌生的空間裡,她十分警惕,捧起燈又走了幾步。
這才發現自己被穿了一件紅色衣裙,面料輕薄但是制式複雜,層層疊疊,若新婚娘子。
鮮豔的紅色在黑漆漆的環境中透著些詭異。
她並沒有這樣一件裙子。
燈光很弱,只能照見一步之內,她屏住呼吸,捧著燈緩緩走動。
走到床前三步距離處。她停下腳步。
面前是一個通頂梨木櫃子,古樸的雕花若符文一半密密麻麻爬在櫃體,無數格子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
京都最大的釵環鋪子裡那個博覽櫃都不如這個大,藉著微弱燈光蘇幼儀抬起頭看去,十分壯觀。
她提了提膽子走近了,將燈舉在櫃前。
離她最近的是一隻粉色瓷碗。
這瓷碗的碗口若嬌嫩花瓣盛開,是京都這些年來流行的款式。
並不是什麼名貴的古董,這瓷碗甚至在府中常見,她從前喝甜湯時就經常用。
這樣一件普通的東西,擺來做什麼?
蘇幼儀漸漸放鬆神經,輕撥出一口氣,燈光晃動,她看見另一邊櫃子上擺著的東西閃著微弱的光。
探著腳底冰涼的地磚,她再走一步,仔細看去。
剛撥出來的一口氣瞬間頓住。
這是......
她小時候最喜歡的一條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