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序今日心事重重。”聖上落下一子,笑道。
滿盤皆輸,江遲序起身行禮,“微臣技不如人。”
皇後娘娘從聖上身後走出一步,將手中茶盞捧給聖上笑道:“遲序的心啊,早就跑回郡王府了。”
聖上接了茶拉著皇後坐下,“前陣子你要的賞賜,朕準了。只是一點,就算是分府別住,也不可在明面上鬧僵了。”
江遲序:“謝聖上,臣有分寸。”
皇後道:“遲序辦事穩重,聖上您放心便是。”
“行了,朕也乏了,你心裡惦記著,就趕緊回去吧。”聖上揮揮手趕人。
江遲序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看著鬧市中你追我趕的孩童,還有依偎坐在一處小憩的攤販夫妻,勾了勾唇。
“去沁春樓備好雅間,再找幾個擅琵琶的樂師,飯菜不許太辣,去西街單買些雲酥。”他吩咐蒼許道,“樂師要找有些資歷的。”
蒼許愣了愣,自家主子很少有這種享受的意願,但是片刻他反應過來,又是琵琶又是雲酥,估摸著是要哄郡王妃開心。
他領命退下。
天光甚好,他該與幼儀好好待在一處才對。
回到墨回軒,不同往日靜悄悄的,今日院裡竟然有些吵鬧,幾個丫鬟嬤嬤聚在廊下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若是放在往日,這種情形定然不許,但是蘇幼儀住了進來,她不許對下人苛責,所以偶爾這些丫鬟有些活潑的,也就那樣了。
他不動聲色像往日那樣先去了書房,今日拿了許多卷宗回來,他得先放置好。
擺放好卷宗抬腳要走時,他餘光瞥見紫檀桌擺著一封信件。
“江遲序親啟”他將信件放在手中,有些分量,娟秀字型一看便是蘇幼儀寫的,他心中有些欣喜。
沿著信封邊緣小心拆開,半點不碰到蘇幼儀認真書寫的自己的名字,他還未展開便看見窗外廊下府醫走過。
幼儀病了?府醫怎麼會在這裡?
他拿著未來得及展開的信紙大步出門,面色冷峻攔住府醫。
還未開口問,便看見府醫面露喜色彎腰行禮恭賀:“世子大喜!世子妃有了身孕!”
“什麼?”江遲序覺得今日像做夢一般,接二連三的喜事接踵而來。
就算平日不茍言笑的江遲序此刻眼角眉梢也掛上了些喜悅。
絲毫藏不住的欣喜。
“世子妃有了身孕!只是日子淺,胎像還不穩,須得靜養一陣子。”
難怪昨日夜裡她把他推開,她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覺?
他要當爹了。
幼儀懷了她的孩子!
忽然想起今日街上看到的幾個孩童,還有依偎在一起的夫婦。
他與幼儀今後定會......
忽而一陣風吹來,將他手中信紙吹落在地上,信紙如同蝴蝶翩翩,在地上翻轉幾下後徹底展開,掛在一簇海棠上。
“新月,領著陳先生領賞去。”江遲序只留下這一句話便去捉那張信紙。
日頭斜照,燦爛耀目,江遲序站在院中讀了許久才讀完,眼裡那抹欣喜盡數化為冷厲。
他的手指把散著淡淡香氣的信紙撚得皺破,江遲序將信紙離得近些又讀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