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讀錯,這些字每一個都寫得溫柔漂亮,可為什麼此刻卻像一把把利刃刺入心間?
“與君和離,各自安好。”他反複看著這幾個字,指尖的力氣把信紙揉碎一角。
“與君和離...與君和離。”
和離?就算已經嫁給他這麼久,就算他待她好,就算懷了他的孩子,也要同他和離?
為什麼?憑什麼?
就因為江遲安?
倏爾冷風從垂花門吹來,若隱若現的苦澀藥味縈繞鼻間,風口處,有一個藥壇子正冒著熱氣。
墮胎藥?她如此狠心......
江遲序腦子很亂心中鈍痛,這些日子纏著他的那些夢魘忽然都不可怕了,因為眼前這些真真切切的事才更加可怖。
他深吸一口氣,雙目猩紅,因為方才窒息感停留了太久,面色蒼白。
丫鬟們見平日裡穩重自持的世子忽然大步走來,都嚇了一跳,又見他一腳踢翻了世子妃熬安胎藥的藥壇子,眾人更是心中忐忑。
究竟怎麼了?
“不許熬這些藥,都給我滾。”江遲序冷斥。
丫鬟嬤嬤們嚇得趕緊去收拾地上殘渣,還不等開口解釋,就見世子大步進了主屋,怒氣沖沖。
……
藥味太沖了,蘇幼儀擰著眉喝了一口又差點吐出來,只好捏著鼻子仰起頭繼續大口喝。
桃溪在一旁端著蜜餞哄著:“再苦您也要喝——”
“不許喝!”江遲序沖了進來,一個箭步來到窗前,推開桃溪,奪下蘇幼儀手裡藥碗。
桃溪手裡的蜜餞碟子跌到地上,碎了一地,蜜餞也滾著散落開。
緊接著是藥碗摔在地上的聲音,瓷片粉碎,苦澀的味道溢滿整個房間。
還沒等蘇幼儀反應過來,她的下巴被江遲序狠狠掐著抬起來。
“夫君......”
江遲序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吐出來!”江遲序聲音如一道利箭穿破皮肉刺來。
他目露兇光,像閻羅從地底下鑽了出來。
蘇幼儀的嫩白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她皺起眉要解釋:“夫君,我——”
還沒說完,江遲序已經將手指探入她的嘴中,冰涼的指尖攪著她柔軟的舌根。
本就體力不支,蘇幼儀被他挾制著不得動彈,喉間滾動,她扒著床沿開始嘔吐,本就眩暈的頭腦愈加昏沉。
“你做什麼!”桃溪在一旁驚呼,顧不得江遲序周身冷冽如冰,她大著膽子來拽江遲序。
蘇幼儀吐出許多苦澀的藥汁,只覺鼻子裡也都被苦藥填滿,她滿臉淚光不解的看著江遲序。
江遲序推開桃溪,盯著蘇幼儀,她瑩白的下巴被他掐得紅紫,鼻尖墜著淚珠,眼睛通紅一片,嘴角還掛著黑糊糊的藥。
“你休想墮掉我們的孩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