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尖叫著:“夠了!我根本不想聽你解釋!”
緊接著,她拿著帕子掩著嘴角哭:“難道今日這情形,死了你一個還不夠,還要拉上我的遲安為你墊背嗎!”
郡王妃的淚都化作利箭向蘇幼儀刺來,比白日裡的粗糙,如鈍刀子割肉,將她整個人慢慢劈做兩半。
郡王妃仍在發洩:“是我教導無方,叫你變成了個水性楊花,貪得無厭的人!”
蘇幼儀把頭埋得很低:“我——“
“郡王妃慎言!”江遲序大步走進來。
一隻大掌撐住她的腰,她順著他的力道站直了,蘇幼儀這才發現,她早已小腿痠麻,渾身發軟。
他的手掌溫熱,但是被他覆住的一小塊肌膚灼燙,她還沒退了高熱。
江遲序也感受到她異常的滾燙,他伸手在她額頭探了探,“你還發熱,躺好。”
說著,不顧郡王妃繼續發瘋,扶著蘇幼儀躺回床上。
“遲序!你——”
“郡王妃請回吧。”
“你,你!你今日就休了她!讓她走!離開郡王府!”
“住嘴!”江遲序出聲喝止,緊接著語氣歸於平靜,“今日幼儀獨自一人入宮謝恩,未曾與江遲安提前互通。郡王妃,請回。”
“逆子!你就這樣信——”
“請回。”
郡王妃走了。
江遲序回過身才發現,蘇幼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昏睡過去。
她渾身燙得嚇人,蜷在一角被子裡,像一朵枯萎凋零的花。
藉著微弱燈光,他的目光一寸寸碾過她毫無血色的臉頰,她那樣脆弱。
“取冰來。”
內室頓時忙碌開,江遲序擰了沾過冰水的帕子為蘇幼儀擦著手腳,桃溪在屋外挑了燈繼續熬藥。
擦了不知多少遍,冰水化作溫水倒了一盆又一盆。
桃溪端著濃稠苦澀的藥來到內室,見躺在床上的蘇幼儀臉色微微紅潤,唇瓣潤澤,已經好多了。
桃溪退出去,屋內只剩江遲序與蘇幼儀兩個人。
蘇幼儀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
姑蘇藕花間,她坐在爹爹腿上,小船輕蕩,她像一隻漫遊荷花間的蝴蝶。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看見爹爹沖著她笑。
荷花香氣鑽進發絲裡,她跑到船尾踮起腳尖採下一朵嬌嫩荷花,笑著拋給船頭的爹爹。
“爹!接著!”
荷花騰空而起,緊接著“哧——”一聲。
不知何時,荷花化作利箭刺穿爹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