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瞬間變成腥氣,血液流滿了小船溢到藕塘裡。
天地一片猩紅,她聽見爹爹吐著血:“幼儀!快跑!”
“爹——”她尖叫著坐起。
急促呼吸間全是血氣,昏暗床帳裡她摸索著從空氣中掬起一捧放在眼前看。
沒有血。
“幼儀。”她被攬入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江遲序輕輕拍著她的背。
松木香氣把血氣沖散,肌膚相貼,她漸漸放鬆。
“幼儀別怕。”
懷中人無聲嗚咽,淚水浸濕他的寢衣。
就這樣緊緊抱在一起許久,直到蘇幼儀心跳漸漸平穩,淚水慢慢止住,江遲序才稍微動了動,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兩人稍分開,他看著她。
月光如水,浸潤江遲序的眼眸,蘇幼儀看著那雙眼睛,久久無言。
“好些了麼?”他溫聲問。
蘇幼儀不答,一下子撲在他懷裡,把他撲倒在床,生澀的吻上那兩瓣微涼的薄唇。
這個吻很粗糙,絲毫沒有技巧,只有僥幸逃生後的發洩,還有難以言喻的深藏心中的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情緒。
江遲序先是愣了一瞬,又雙手環住,把蘇幼儀牢牢抱在身上,耐心回應著她的唇舌,品嘗她嘴裡的苦苦藥味。
呼吸漸漸加重,蘇幼儀像一隻餓久了的兔子,撲在他身上啃咬,她伸手去解江遲序的腰帶。
被她輕飄飄壓著,江遲序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吻,“不行,你還病著。”
血液沸騰著但是他的語氣有十足的隱忍剋制,以至於尾調帶了一些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勾人。
蘇幼儀確實沒力氣了,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像在湖心乘了一隻十分結實的船。
她的頭埋在他肩窩裡,撥出來的熱氣又重新撲到臉上,她這才覺得臉頰熱熱的。
剛才她都做了什麼!
昏睡過去前,她看到了江遲序把她嚴嚴實實擋在床裡,獨自一人面對郡王妃的怒火,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他堅定的守護著她。
江遲序,真的很好。
這是她昏睡過去前最後一個念頭。
感覺到蘇幼儀冷靜下來了,江遲序抱著她下床,“去熱水裡泡一泡吧。”
水汽氤氳,熱氣騰騰,將她痠痛的筋骨泡軟,又吃了些雞絲粥,喝了一杯溫熱的蜜水,蘇幼儀被他裹得嚴嚴實實抱回床上。
今天的江遲序,話很少。
二人相擁在被子裡,卻沒有人說話,蘇幼儀從被子裡探出頭,一雙皓白纖細手臂環著江遲序的脖子。
蘇幼儀像從前他教她的那樣,看著他的眼睛。
她問:“你難道不問我,為什麼和江遲安待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