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我都有點心神不定。
中午,曉晨拒絕了同事提出的一起吃飯的邀請,一個人匆匆離開。
趁資源部沒人,我拿走了那瓶已空了的膠囊瓶。
瓶子是100粒裝的,略大,即便塞在電腦包裡也會很顯眼。瓶子留在身邊是個隱患,我總歸要處理掉它的。
我把它扔在了洗手間的廢紙簍裡。
當然,拿瓶子的時候我用了餐巾紙來隔離。不管瓶子最後的歸宿如何,我總不會讓我的指紋留在瓶子上。
我約了人在外面吃飯,磨蹭到下午三點,我才回公司。
經過資源部辦公室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裡面瞄了眼。
我沒看見姚曉晨,卻看見一個我這輩子都認為不會再見的人,又或許是……gui?
我無法形容我當時有多驚愕。
那個我親手推下樓,探過鼻息,搭過脈搏,死透的端木茵此刻正蹲在曉晨的辦公桌下,腦袋直往廢紙簍裡探。
短暫的驚愕後,我很快鎮定下來。我發現,曹謙文和禾川似乎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鑽在辦公桌底下研究廢紙簍沒有半點吃驚。這讓我意識到,只有我能看到端木茵。也許因為我是殺她的兇手。
總之,意識到這點反而讓我稍微放心點。
只要別人無法看到她,端木茵就是想鬧龍王廟,也翻不出水花來。
我站在端木茵倒地的位置,望著窗外。我腳下還留有著未清理幹淨的,淡淡的血的痕跡。
馬路對面,端木茵朝便利店裡揮了揮手。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原來,不只有我看得到她。
我沒想到警察來得那麼快,還那麼快地在保潔阿姨那找到了我扔掉的膠囊瓶。
他們肯定查到什麼了。
我不確定他們知道多少。我心裡慌得很,只好安慰自己瓶子上沒我的指紋,扔瓶子的時候也沒人看見我進出男洗手間,警方更不可能把曉晨的死和槐塘村的案子關聯在一起。
除了曉晨和曹鑫都曾經是三中的學生這點。
那晚,我一晚沒睡。
曉晨的追悼會上,我再次見到了那個已經死去的端木茵。
我站在角落裡,沒有人注意到我。端木茵,還有她先生跟曉晨的父母說了些什麼,然後他們進了隔壁的小間。
他們在小間裡待了很長時間。
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我說服自己,端木茵是當場死亡,一瞬間的事,她未必能看清是誰推她的。即便她猜到是我推的,即便她能和她先生溝通,但有了曉晨的點贊,在沒有其他有力鐵證的前提下,我還是安全的。
可我還是不放心。我得想個對策出來。
8月24日,晴。
警察又來了,專門找了張經理和我問話。
進會議室的時候,我看見那個“gui”坐在那位女警官旁,傾身偷看警官的筆記。
她還真不放過我。
我在她們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