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睿王爺,別來無恙啊?”
洪承疇看著面前這個徹底廢掉的男人,麻木渾濁的雙眼,一身屎尿混合的惡臭,還有灰暗與蠟黃交織的臉,真讓人想不到他曾經是大清帝國的實際統治者,不過在最初的幸災樂禍之後,則是趕快把這個人送到濟爾哈朗那裡去的按部就班,至於已經廢掉的多爾袞是死還是活,他早就不關心了,畢竟在他眼裡只有白花花的銀錢,還有赤裸裸的利益。
京師順天府是天下第一城,盡管純粹經濟上或許不如應天府,但官僚統治的財富集中性足以讓它積累巨額的金銀,當初李自成在順天府拷餉就搜出來七千萬兩的驚人數目,而“大清正統”治下的京師,官僚富戶或許沒有那麼多積攢財富的時間,但卻有著更高的斂財效率。
於是乎這京師足足搜出來三千萬多兩白銀,而且數值還在不斷上漲,無論是劉澤洪、祖大壽還是洪承疇,都屬於既“心花怒放”又“劍拔弩張”的態勢。由於搜刮出來的錢財實在太多,這三個清將手下的軍官、兵丁已經爆發了小規模沖突,如果再不控制好的話,又是一場血淋淋的火併。而三個清將解決問題的辦法是“分割槽”,這京師簡直就如同後世的柏林一般,被多股勢力強制分割成幾大塊,以維持表面上的和平,而分割地盤、贓物的過程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撕逼,至於追擊鰲拜的事情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在京師易手後不久,天津城也被王屏藩所攻破,北直隸的戰略態勢再次一變,而一路狂奔的鰲拜,在路上燒殺搶掠了多處村鎮之後,終於進入到永平府地界。在得知自己的兒子大敗,被“狗娘養的趙賊”打的連爹都不認識的時候,鰲拜長嘆一聲,放棄了什麼殺到永平府城,為兒子出氣之類的荒謬念頭,而是趕緊向遷安方向移動,以求在和納穆福合兵一處後,再作打算。
正在絞盡腦汁想著報仇卻沒有任何複仇辦法的納穆福,在意料之外的情況下見到了父親,在聽說京師發生的事情之後先是噴血,然後大呼什麼“禍起蕭牆,誓與晉陝叛逆水火不容”,結果這豪氣)氣急)幹敗)雲壞)的話還沒說一半,就被他爹強制打斷了——什麼水火不容,睜著眼說瞎話吧,自己有幾斤幾兩還不明白麼,趁著遼西的路還沒徹底斷,趕緊逃出這天殺的死地!
看到自己的父親說出這些話,完全沒有了“滿洲第一巴魯圖”的豪氣,而更像是一個在亂世中得過且過的頹唐老人,納穆福先是怒火上湧,巴不得把趙賊、洪賊、祖賊全部剁了,然後在意識到自己的力量遠遠不足之後,談了口氣開始準備“東奔”的事兒。
鰲拜父子目前擁有的軍隊加在一起還有兩萬來人,而由於糧草、輜重嚴重不足,這場“東奔”毫無疑義的又是需要一路燒殺搶掠過去。正因為如此,當鰲拜聽說趙應元正在攻擊昌黎縣城的時候,那感覺簡直是劫後餘生的興奮——這樣他和他兒子就可以直接繞道撫寧衛,然後從山海關一路逃到遼東去,至於海寇攻破廣平的事情,他們只能強迫自己相信——既然是海寇,那麼肯定是搶了一波就駕船走了!
於是乎當鰲拜父子好不容易抵達撫寧衛,看到的不是嚴陣以待的城池和歡迎入城的隊伍,而且是冒著黑煙的城池和此起彼伏的“殺韃子”聲時,那心中的崩潰和絕望簡直如同山洪、海嘯,將其徹底吞沒。
————分割線————
用高壓政策來維護統治毫無疑問是個辦法,但就如同永平府城爆發的“奴才逆主”實踐一般,只要這“如來佛的五行山”壓力減小,那憋了n久的孫猴子肯定會瞬間蹦出來,而更對鰲拜父子來說更可怕的是這樣的孫猴子不止一個,幾乎所有的假滿洲兵、綠營兵都是!
“嘿,你聽說了麼?趙將軍說了漢人都能無罪收編,滿人要幹苦力。這麼好的事情,怎麼還不動手?”
“俺倒是想動手啊!可若是上頭怪罪下來……”
“縮卵的龜孫,怕個蛋!人家是一個腦袋兩個胳膊兩條腿,你也是一個腦袋兩個胳膊兩條腿,你砍他他一樣死球,還不如早點起事!”
如此這般的對話在大量的假滿洲兵、綠營兵以及低階軍官中傳播,各種兵變、暴動此起彼伏,而讓真滿洲兵的主子們驚恐萬分的還是真滿洲兵對假滿洲兵威懾力已經近乎完全消失,而一旦這種威懾消失,數量上的巨大劣勢是非常致命的。撫寧衛的梅勒章京驚恐萬狀地下達了“先殺綠營,再殺漢軍,反正都是要反,不如早點動手”的命令,然後他發現自己想錯了——假滿洲兵和綠營兵動手的比自己還早!
“殺韃子,殺他奶奶的狗韃子啦!”
為了表示和大清決裂,當然更是為了區分敵我,撫寧衛造反的假滿洲兵和綠營兵剪掉了鞭子,於是乎這場戰鬥變成了“光頭強vs金錢鼠尾”的對決,由於數量上的優勢,“光頭強”們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然後當然是血洗,掠奪,包括女人和財物,在十七世紀你永遠不要高估軍隊的節操,正當城內“狂歡”正酣的時候,有人說好像是鰲拜來了,隨後城內目前級別最高的一個造反軍官是個守備)大呼:“兒郎們,讓我們用大炮猛轟鰲拜!”
這個守備的潛臺詞是:鰲拜好歹是“滿洲第一巴魯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餓瘦的老虎比狼兇,要老子帶人出去和他對砍那是門都沒有,不過在城牆上對他放炮,還是比較安全的。不過很顯然相當比例殺得正爽的造反軍隊錯誤理解了這貨的語意——連鰲拜來了都敢轟,這可是牛逼大發啊!
於是乎城頭上的大炮、大抬杆子朝著鰲拜所在的方向開始射擊,打不打得中不重要,表達“你敢過來老子就揍你”的意思才是關鍵。此刻的鰲拜在做一個非常矛盾的選擇,按理說他如果下狠勁,強行攻破撫寧衛這座反叛的城市並非不可能,但是一想到可怕的趙應元就在昌黎,萬一好不容易前腳打下撫寧,趙賊卻後腳趕到,那時候別說什麼收益了,就算是脫身都成為一種奢望……
所以……他奶奶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咬牙切齒的鰲拜終於做出了放棄佔領撫寧衛,直接奔向山海關的決定,至於這一路過來有不少累的走不動了的兵丁和馬怎麼辦?拋棄!不管用的貨色全部拋棄!活命要緊!
於是乎人數減少,士氣也繼續低落的鰲拜父子大軍,繞開撫寧衛,朝著山海關一路狂奔,然而距離這座險峻的關城越近,鰲拜就又覺得不對,派出去的探馬如同泥牛入海,就沒幾個回來的,莫非這山海關也發生了兵變,或者被逆賊攻破了不成?
很不幸,他猜對了。
————分割線————
強大的堡壘總是從內部崩潰的,當然如果有外界因素幹擾,崩潰速度會迅速加快。
新時間線上順治七年四月末五月初的山海關就是這種狀態,這座關城確實非常堅固,歷史上直到吳三桂主動降清都沒有被清軍正面攻破過,但只要這座城池裡的軍隊根本不想打,甚至巴不得早點易手,那麼這些防禦都是虛的,而當城外有打著明軍旗號的海寇陳道的手下)圍城的時候,這種易手的時間會提前許多。
山海關的昂邦章京派人出戰,結果應者寥寥,假滿洲兵和綠營兵不想打自然不肯出去,真滿洲兵知道豬隊友想要坑他們更不願意出去,好不容易強逼著一幫綠營兵出戰了,結果人家陣前直接倒戈到海寇一方了。昂邦章京大驚,開始在城內實行白色恐怖,各種有投敵嫌疑的人統統被抓起來,嚴刑拷打,非要揪出所有的暗線、臥底不可。
然後……沒有什麼然後了。
當天夜裡,昂邦章京覺得自己喝的酒有點問題,然後正暈著呢,後背上多了一把匕首,隨後更是全城大亂鬥,刀劍碰撞聲、銃炮轟鳴聲響成一片,一直亂到後半夜,城門才被開啟,原因無它——投降也要講基本法,先讓俺們搶一波才讓外邊的進來。
此後的各種小規模沖突不說,反正到第二天淩晨為止,山海關徹底完成了易手,由於這場戰鬥發生的太快,過程也太過順利,城外的海盜聯軍甚至一度懷疑這會不會是陷阱,不過當他們發現那掛在旗杆上昂邦章京腦瓜子的時候,一切也都釋然了。
下面的任務是——“守住關門,一定不要讓鰲拜逃出關去!”海盜聯軍和趙應元有聯絡,訊息相當的靈通,他們自然知道這回上鈎的是一條大魚,萬一來個網破魚未死可就糗大了。
在陸續斬殺了多名疑似鰲拜手下的探馬之後,鰲拜和他的兒子終於帶著殘破不堪的一萬大軍來到山海關下,等待他們的是密密麻麻的火銃大炮,還有老套的“殺一個xx賞yy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