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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納穆福帶著殘兵敗將向著遷安的方向退卻,那些從船上下來的火銃手開始清理戰場的時候,永平府城裡,一幕幕“惡奴逆主”的大戲正在上演。
八旗本質上是一種軍事奴隸制度,主子對奴才擁有絕對的控制權,然而這種“絕對”只建立在主子有足夠實力的前提下,如果主子失去了這種力量,那麼呵呵……呵呵呵呵……
“狗奴才,我養活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居然……啊……”
“主子,奴才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主子,奴才實在對不住啦!”
“狗奴才!你們居然敢和逆賊沆瀣一氣,待我大清八旗雄兵一至,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雄你奶奶個頭的兵,把刀給我,把這貨閹了!”
……
諸多魔幻現實主義的場景在永平府城內上演,而當往日裡唯唯諾諾的奴才們,發現往日裡牛逼哄哄的主子則無非是一刀捅死的貨色後,膽子更大,殺的更爽,而許多奴才的殺心也迅速轉化為貪婪心、好色心,一時間翻動金銀珠寶的叮當聲和輪上滿洲女人的獰笑聲連成一片。至於想象之中的巴喇牙護兵和反叛奴才的激烈交戰?那是根本沒有的事兒。巴喇牙護兵也是人,不是戰鬥機器人,是個人就怕死,他們現在要麼乘亂趕緊逃走,要麼趕緊倒戈以求活命,至於真的為保護主子逃離永平府城而拼上性命的,雖然不是說沒有,但說是奇行種也沒啥問題。
於是乎當這場包含了阿哈尼堪、包衣奴才、披甲人和部分巴喇牙護兵的反亂迅速席捲了永平府全城,滿清軍頭們本以為能保護自己的城池反倒成了難以逃離的牢籠,至於正被逆賊重炮轟擊的城門,已經沒有幾個人願意去防守了。
這幫反亂者抱著陣前倒戈殺主子當投名狀的心思,卻在趙應元的大軍入城後還是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巷戰,原因無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些趁亂撈取了大批財富還想私吞的,不被狠狠地打怎麼可能把錢交出來?
於是乎這永平府城經歷了一場低烈度的血洗,緊接著則是一場高烈度的審判大會,既然殺掉了自己的主子,那麼這些奴才們確實可以活下來,只不過是作為新兵而活,還是作為苦力而活,那就是個問題了。
從理論上說,只有那些假滿洲兵才可能分散地收編入軍中,而那些真滿洲兵個個是死罪沒有,活罪不免,“在礦上白幹五年活”是最基礎的要求,而根據這年頭的礦奴消耗比例,其中相當部分還真的沒機會活著出來。
有一些真滿洲兵,尤其是巴喇牙護兵顯然不滿意這個判決,想發動叛亂,結果迅速被鎮壓,帶頭的屍體就如同那些主子的屍體一般,統統掛在樹上。這恰恰就是灤州縣城“吊死者相望”的真實場景,震懾力度那是槓槓的,一時間這座城池徹底地“老實”下來,無數被假滿洲兵看守著的真滿洲兵眼巴巴地看著錢財和糧草被運出城去,而一堆堅硬如石的“餅子”被運了進來。
這玩意兒能吃,這玩意兒真的能吃?
第一次見到南直隸産的喪心病狂版壓縮餅幹……好吧應該說是壓縮餅但是沒有幹……的時候,大部分真滿洲兵和假滿洲兵都會産生這個疑問。由於應天府、鎮江府、揚州府這三個最大的工業城市的蒸汽技術越來越厲害,壓縮程度也越來越誇張,按照甘蔗渣在高壓下能變成超硬板材的範例,這些磨碎、烤熟的大米和雜糧,加上鹽壓縮在一起的産物,用牙齒啃是絕對不智的,至於用水泡?那當然是聰明的主意,只不過加水膨脹起來的體積把假滿洲兵和真滿洲兵們嚇的夠嗆。至於下一步的生活,反正小命暫時保住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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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永平府城迎來新的主人,而舊的主人在枝頭隨風飄蕩的時候,終於抵達遷安的納穆福正戰戰兢兢地四處派人去求援。
他敗了,而且敗得很慘,雖然那些會說好聽話的奴才們左一個“趙賊陰險狡詐”,又一個“逆賊勝之不武”,表面上說的“好聽”一些,可納穆福的感受簡直是如同紮馬釘戳入胸口,疼的鑽心裂骨,而在清點了殘存的軍隊,發現只剩下一萬八千不到的時候,這想象中的疼痛如同凝聚為現實,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吐血專家納穆福一臉死相地考慮對策,心說兵力強於趙賊的時候都打不過,現在這熊樣更不是對手,所以只能“固守待援”,等待他爹從京師發兵,或者索尼從盛京發兵了,至於長城以北的科爾沁蒙古人,從來就是柿子找軟的捏的風格,再加上一堆敗退回去的蒙古兵講述“趙賊有多麼強大”,這要借到兵可謂難上加難。
納穆福只能等著京師方面和盛京方面的回複,結果派去京師的如同泥牛入海,派去盛京的倒是早早回來了,鰲拜的兒子喜出望外,以為索尼早早地派出大軍從遼西入援關內了,結果看到灰頭土臉,精神瀕臨崩潰的使者,心就涼了一半,而當他聽說“廣寧被海寇所破,到處都是海寇的騎兵”的時候,納穆福眼前一黑,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從吐血專家晉升為吐血大師的納穆福仰天長嘆:“屋漏偏逢下雨,這還有沒有天理?”而正當他感嘆這些的時候,在宣府方向、靜海方向都有針對“大清正統”的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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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在針對“大清正統”的攻勢問題上,盤踞晉陝寧甘四省的西清政權,和北直隸、河南的三藩二將勢力,達成了分贓協議。
而這個協議施行的唯一的阻礙,也就是洪承疇、祖大壽這兩員強悍清將,透過暗送密信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他們的條件也非常的簡單——攻破和掠奪京師的時候,有他們的份兒!至於他們在這次針對範文程、鰲拜、其實還有大玉兒)的陰謀中扮演的角色,倒是讓人有些熟悉。
先讓西清的兵“潛越宣府”,直逼京師城牆之下,然後洪承疇、祖大壽再“入援”京師!這和當初袁崇煥“五年平遼”,卻讓皇太極帶著後金軍潛越了薊門天險,直逼順天府,然後也是入援非常的相似,只不過那一次後金沒有攻破順天府,袁崇煥在事後也被淩遲,這位馬奇諾的祖師爺究竟是一個自視甚高的庸才還是一個心懷鬼域的政治投機犯,也就成為了永遠的迷,而洪承疇、祖大壽可以保證,自己的下場絕對不和袁蠻子一樣!
順治七年四月十九,在洪承疇、祖大壽的有意縱容之下,近來官運亨通的劉澤洪帶著三萬多西清軍隊,越過宣府,直接向著京師方向前進,於此同一天,吳三桂手下的王屏藩在靖海帶著一群狂熱“聖教軍”猛攻天津城,迫使鰲拜把京師剩餘的軍隊盡可能往天津這邊派。當順治七年四月二十二,劉澤洪的大軍牛逼哄哄出現在京師城外,開始按部就班地燒殺搶掠的時候,城內的大玉兒哭哭啼啼的,而範文程臉都綠了。
幾股勢力聯合起來坑我等,有這麼欺負人的麼?“大清正統”的“智囊”在這個時候也犯了怵,而他唯一還算欣慰的,就是他派去到洪承疇、祖大壽身邊的臥底,還沒有傳來兩人叛亂的訊息。由於不知道那些臥底已經被洪、祖二人砍了,範文程在這個時候還是很指望宣府那邊的軍隊入援的,而當兩人帶兵兩萬,火速入援的訊息傳來,他還感嘆了一聲“真乃我大清之忠臣良將也”。
然後這兩個“忠臣良將”就這麼在四月二十四抵達了京師,象徵性地和劉澤洪的軍隊”交戰”後入城,然後在四月二十五的深夜,開啟了京師西側的阜成門。裡應外合之下,這座全中國最堅固也最龐大的城市在第一縷陽光降臨之前就已經易手,而作為最後堡壘的紫禁城,也只是多支撐了一個時辰。
自詡“運籌帷幄之中,得勝千裡之外”的範文程,在最赤裸裸的武力面前掉了鏈子,他想不到,也不願意承認本以為能玩弄於鼓掌之中的“粗鄙武人”,居然能發難的這麼兇狠,以至於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被俘的範文程各種放低姿態,想改換門庭以求活命,卻最終被洪承疇下令處死,理由無非是“這老賊極為狡詐,留下來是個禍害!”
當範文程斃命之時,大玉兒也在紫禁城中自盡,這個女人短暫的“掌權”生涯,隨著一瓶毒藥入腹徹底終結,至於那些本屬於“大清正統”的科爾沁蒙古勢力,再次發揮了牆頭草的“優勢”,倒向“晉陝叛逆”又如何?跟著誰打仗不是打仗,只要滿足利益就行!
唯一沒有被俘、也不肯自盡的“大清正統”首腦,也就是“滿洲第一巴魯圖”鰲拜,則帶著數千精兵殺出一條血路,朝著東邊逃去,滾滾塵埃的背後,好一片勝利者的歡騰和失敗者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