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魚兒一併在子青房中留了一會兒,胤禛便道朝務加身,約了隆科多往佟佳府上去詳談北方暴雪成災一事,急著赴約。
提及隆科多名諱魚兒心頭一緊,送著胤禛出了房門,依依送別時問了一句:“隆科多大人近日常與你走得親近,聽主子福晉說皇上最忌憚皇子與朝臣私交甚密,你常往他府上去,便不怕被人抓住痛腳一番說道嗎?”
胤禛含笑在魚兒挺翹的鼻尖兒上颳了一下,道:“我自幼養在孝懿皇后膝下,隆科多乃是孝懿皇后的親弟,算得是我的半個舅舅。我少時便與他親近,這些皇阿瑪都知曉。況且北方雪災一事,也是皇阿瑪親旨了我與他共理,旁人不會生出閒話來。”
魚兒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那便好。”
胤禛看她一副心事重重模樣,輕輕拍了拍她飽滿白皙的面頰,柔聲道:“你從不問政事,今日卻為我擔心了?”
“鬼要擔心你。”魚兒淺笑著將胤禛推開,衝他擺擺手道:“你快些去吧,夜裡早些回來,子青可還候著你呢。”
目送胤禛背影一轉消失於庭道,魚兒復回了房中看顧這子青。
她命金枝與佩玖一併烹製了燕窩銀耳,燉豬腳蠶豆湯,山雞竹蓀飲,各色食味甜鹹俱備,只等著子青轉醒過來,貪嘴什麼便拿來什麼。
她坐在子青榻前,細心替她掖好被角,又覺炭盆裡的炭燒得不夠旺,幾次三番的命人來添。京城的冬日燥得緊,燃了炭更是乾澀到喉頭髮癢。於是乎學著文姜房中的例子,命人抬了幾個大水盆來燒著水,水開了,霧白蒸汽滾滾而起,如此人也覺得舒坦多了。
就這般靠在子青的榻頭陪這她,殿內曛暖,很快便催出了魚兒的睡意。
而將她從酣眠中喚醒的,是子青於疲累中轉醒後的一聲低呼:“魚兒。”
魚兒猛一激靈醒過身,看子青抬起沉重的眼皮含笑看著她,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她握住子青的手,暖暖的,並無虛寒之症:“姐姐,我在,一直都在呢。”
子青回握著魚兒,神色略浮出幾分惶恐:“孩子呢?孩子可好?”
魚兒頷首,忙吩咐這房外伺候的下人說:“青格格醒了,快,快去喚乳母將五王子抱來。”
乳母來得很快,弘晝在襁褓裡睡得酣然。魚兒將子青攙扶起來,陪她一同逗著孩子。
弘晝的臉紅彤彤的,小手也頗粉嫩露在外面。子青摸了摸他圓圓的臉蛋,攥著他的手不禁垂了淚。
魚兒催她抱一抱孩子,她只道自己身子乏力的緊,生怕傷著他。
“王爺可都抱過了。”魚兒笑著說:“還擬了名,喚作弘晝。”
“弘晝?”子青唸了一聲,眼中閃過喜色星芒:“王爺回來了?”
魚兒頷首道:“聞聽你生產,撂下前朝事就從宮裡趕回來了。後來還是佟佳府上喚得緊,隆科多有事尋王爺,這才不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