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為側福晉的魚兒除卻搬入了北殿而居,平日裡照顧著若嫻的身子,多與儲蘭玩鬧外,生活其實並沒有發生頗大的改變。
晨起先往若嫻房中陪她聊天解悶,往婧敏房中請安後又與儲蘭一併用了午膳,小憩些許時候便往子青房中去看顧她腹中胎兒。
到了夜裡,胤禛十日有七日都是睡在她房中,或是不顧規矩召她入正殿歇著。可惜的是她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每月十五日,魚兒都會向胤禛告假,說是離府於京城玩樂,但每每出了府邸,都是緊趕慢趕著回了漁村,守在弘曆身邊。
孩子長得極快,兩月的功夫已經可以在榻上來回爬行了。同也最是費神的時候,西子嬸生怕他從床上跌下來,讓老劉頭做了個木頭護欄圍著。
瞧著西子嬸提及弘曆時滿面喜色,又見弘曆白白胖胖的壯實模樣,便知她夫婦二人待弘曆真真兒極好。
弘曆見了魚兒仍是那般愛笑,口水耷拉在唇邊憨憨傻傻的,可愛的出奇。
魚兒也愈發篤定了當日留他在漁村,不失為一個正確的決定。
若嫻身子徹底轉好是在這一年的十月初,當然王府上下都瞞著她身子虛虧,日後再不能得孕之事,以免再度刺激到她脆弱敏感的神經。
她是不知道弘曆已經尋見屍身的訊息的,連那所謂的弘曆屍身葬在何處她也不知。
彷彿支撐她活下去的全部動力,皆在好生照顧弘景,和盼著有朝一日能尋回弘曆上。
弘景與弘曆不愧是雙生子,生得極像,但卻沒有弘曆那般討喜。
他極愛哭,鬧得若嫻夜裡總不得安枕,常與魚兒抱怨帶了個孩子都過成了日夜顛倒的日子。
魚兒聽在耳畔,心底也著實羨慕。
也盼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為人母,誕育幼子如弘景弘曆一般可愛,日日養育膝下,承歡時常。
提及婉貞,她自被胤禛下旨挪去偏門旁的廢屋裡住著,便不大喜歡露面見人了。
弘時養育婧敏膝下,但胤禛不許婉貞相見。
宜萱更被帶入了宮中承歡德妃膝下,婉貞要想見上一面,更是難於登天。
一日與若嫻提及婉貞時,原以為她還氣悶著放不下,怎料她當真是極好的性子,竟對婉貞也生了憐憫,與魚兒道:“她也是為著王爺考慮,且出了那樣的意外誰又想呢?我即便怪她,又能如何?弘曆便會即刻回到我身邊嗎?若是不能,我怪她做什麼呢?自己心裡生了障,與她鬧得日日不休,有何意義?”
魚兒只道她性婉舒和,又因同住北殿的緣由,漸漸地與她關係也親密起來。
昔日答應毓泰要尋出林家血案真相之事魚兒一直記掛在心頭,也試著多方打探這事,卻因事情實在太過久遠而無果。
這一日問及胤禛可知京郊附近的玉佛寺,胤禛言辭閃爍顧左右而言他,倒令魚兒瞧出了不妥。
玉佛寺便是毓泰提及林家的舊址,胤禛對這事諱莫如深,莫非此事當真與他有所關聯?
在尋不得實證之前,魚兒終究是不願去這般揣測自己的夫君的。
胤禛也問過她可知毓泰忽然消失的緣由為何,魚兒只道毓泰從前在漁村便是這樣,何處得了他妹妹的訊息,人便沒個交代就匆匆去了。少則兩月,多則半年也見不著人影。
胤禛對魚兒的話也未起疑,如此也再未多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