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郎中與工匠對這事兒知情一星半點並不全概,可即便只是這一星半點的風吹進胤禛的耳畔裡,日後婧敏也再不得一日安生日子。
婧敏私心裡也疑惑著,褚郎中與工匠都是有把柄軟肋捏在自己手中的,他們怎敢在這時倒戈相向,反撲自己?
褚郎中為求財這些年收了婧敏不少好處,東窗事發婧敏被連,他半分脫不了責。以卵擊石的下場他如何不會分辨?
至於那工匠,妻女性命皆在自己手中握著,胡言亂語半句便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他又極疼愛他的妻房,多半也不會糊塗。
由不得婧敏細想,胤禛已然許魚兒將人帶入殿中。
魚兒衝殿外擊掌兩下,毓泰便攜兩名家丁壓著褚郎中與工匠入了房內。
在看到兩人的瞬間,魚兒才明白毓泰所說他自有自己的法子指的是什麼。
但見工匠與褚郎中滿面瘡痍,鼻青臉腫,毓泰對他們下手當真不輕。
兩人被壓著跪在殿中,看也不敢看婧敏一眼,各自拜倒俯地叩首連連。
魚兒行至自己座上坐下,清了清嗓說:“你二人都知道些什麼交代清楚了,若還敢有隱瞞,仔細王爺發難。”
工匠被魚兒這麼一嚇連忙開口道:“小人糊塗!那日小人接了王府的活計喜不自勝,鏟了椒牆離府回家後卻不見了妻女家眷。後案上有人留書一封,邀小人往城南密林去尋妻女。小人趕去時,貴人拿了錢銀與一包粉末給小人,說要小人將粉末混入椒牆牆皮之中,之後守口如瓶不再提這事,任誰問起便都說是從王府裡鏟走時便是這樣。如若小人不依照吩咐行事,貴人便會取了妻女的命!小人實在迫於無奈才會應下此事,不料釀成大禍,還望雍親王開恩饒恕小人賤命一條!”說罷將頭生磕在地上,不多時便淌了滿臉的血。
胤禛臉色一沉,問:“你所指貴人可在殿內?”
工匠畏縮著抬起頭,環顧一圈後目光定在了站在婧敏身後的春桑身上,指著她怯懦道:“便是這位貴人。”
一語落,滿殿譁然,春桑更是暗吃一驚,連忙反駁道:“你胡說!那日見你的人分明不是我!”
魚兒笑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你知道那日見他的人是誰?”
“這......”春桑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時啞口。
婧敏看破了局勢反倒穩下心神,道:“你可知隨意攀扯栽贓嫁禍與我是何罪?”
工匠深深伏倒,連聲道:“小人不敢,還請嫡福晉饒命!”
婧敏微眯這眼看他,泠然道:“你既說你家眷為人擄走,今日你交代出這些事來,便不怕他們遭人荼害嗎?”
毓泰上前兩步向胤禛拱手一揖道:“回王爺,奴才私下派人已將工匠家眷尋出,如今正安頓在京中。事發突然,王爺尚不在府中,奴才未親旨而私下發令,還請王爺責罰。”
婧敏責備道:“王爺不在王府,你要調動家丁兵衛需得來請我的令,你眼中是沒我這個嫡福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