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見過這些人,更遑論得罪他們。
難不成真有人會因為殺紅了眼而喪失理智?
此時的魚兒再顧不上想這許多,她拼命跑著,只想著出了西林道見了人群,自己這條命才算得救。
但她一女子的腳程如何能比上正值壯年的男子?眼看著便要跑出巷道了,魚兒的胳膊卻突然被人抓住。
她尖叫回頭,男子已然將刀高舉而下,朝著她的命門劈來。
千鈞一髮之際,魚兒眼前閃過一瞥明黃色的身影,他一拳打在男子心窩處,魚兒甚至可以清晰聽見骨裂之聲。
在凝眸望去目光定格在胤禛那張冰冷的側臉上時,魚兒霎時感到心底有一份暖意湧動而出。
胤禛回頭看一眼魚兒,眼底的寒意遽然化作春水般的柔情,關切問道:“你無事吧?”
魚兒搖一搖頭,胤禛眉頭又蹙起:“你還真是哪裡有要命的事兒便要往哪裡湊,變著法子要讓旁人都知道你命有多大。”
魚兒無奈嘆了一聲,然後指一指巷道盡頭,道:“年府的侍衛和百姓在裡頭鬧起來了,動起手來傷了好多人,你快派人去瞧瞧。”
聞聽年府的人也在,胤禛面色旋即一沉,暗道不妙。
施粥攤是他設立的,懶民聚眾鬧事也不是第一日發生的事兒。
年府的人此刻出現將局面攪得一團糟,少不得有曦堯的主意在裡頭。
外人眼中,他雍親王府和年府早就如入一門,那麼今日這事兒若當真傷及百姓性命,無論是王府還是年府,恐怕都脫不了干係。
胤禛所帶並未此時也已浩浩湯湯擁入了西林道內,胤禛肅聲道:“全力救治百姓性命,能救一人是一人。年府侍衛,殺無赦!”
魚兒見胤禛一眼不發臉色沉重,低聲道:“王爺的意思,是要......”
“你不必瞎操心,一切有我。”胤禛輕輕攬著魚兒的肩胛,護著她往巷外行去:“你是會策馬的,回府去將這事兒告訴嫡福晉,讓她主持王府事宜,莫要亂了分寸。再者,你替本王向年曦堯傳一句話,讓她想法子通知年羹堯,務必要將今日事與年府撇清干係。只說那侍衛並非年府之人,是有人存心嫁禍。”
魚兒愣了片刻,才明白胤禛如此做的深意所在。
雍親王府如今與年府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唯有今日事死無對證,即便有人想把髒水潑到年府門前,也是於事無補。
只有年府幹淨了,雍親王府才能乾淨。
這般想著,也不好評論胤禛此事做得是對是錯。
魚兒一路與胤禛兩相沉默朝巷道外行去,眼見便要至了巷道口,胤禛卻猛然拽了一把魚兒的胳膊,將她用力推出去。
魚兒撲倒在地膝蓋吃痛,正納悶發生了何事,抬頭一瞬卻望見胤禛正背對著自己,背後有一道為刀橫劈落下的傷痕正不住向外湧著鮮血。
方才那名被胤禛打斷了胸骨的男子,也生生被胤禛扭斷了脖子去。
魚兒看著那人至死手中還攥著那把帶血的刀旋然明瞭,方才這一刀,本該是劈在自己身上的。
是胤禛在電光火石之間推了她出去,選擇用自己的軀體替她擋下這一刀。
魚兒忍痛從地上爬起向胤禛撲去,而此時的他,已經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竭力倒在了魚兒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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