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人打扮多半是個鐵匠,許是和魚兒一樣也是跑來湊熱鬧的。
他手中正還持著打鐵的錘,也正因如此,極容易被人誤會為是要襲擊侍衛。
不單魚兒如此想,那侍衛也是如此想的。
於是拔出了刀來,想著嚇唬鐵匠一番讓他莫要上前。
好巧不巧,那鐵匠因著慣性絲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
他身子向前一撲,就這麼不偏不倚的將脖子抹在了侍衛的刀刃上。
霎時,止不住的鮮血噴湧而出,將侍衛灰褐衣衫燃的通紅。
見此景,人潮愈發騷動,尖叫聲、驚呼聲不絕於耳。
大夥都被那血腥場景嚇得三魂不見七魄,鬧出了人命,只想著迅速從這地方逃走。
年府的侍衛見場面失控,各個拔刀相向威脅道:“何人再敢上前施暴,仔細刀劍無眼!”
方才鬧事百姓中那生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怒吼了一嗓子,扯一扯領口罵道:“他奶奶的!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法了?大夥兒不必怕他們,一起往外衝!”
話落,當真有七八個人不顧侍衛明晃晃的刀刃向外衝去,魚兒看得真切,這幾人的目的似乎並不是成功逃出去。
他們刻意與侍衛糾纏,侍衛被迫自衛還擊,有的刺傷了胳膊,有的刺破了背,可見侍衛也不敢再鬧出人命,刀刀留著餘地。
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顯然已經控制不住了,帶頭鬧事的那人不斷吆喝一旁的百姓奮起反抗,他則奪下了一名侍衛的刀,一刀抹了侍衛的脖。
如此一來,恐懼更甚。
百姓發瘋似的逃竄,侍衛生怕他們反抗之際傷了自己性命,手下便不再留情。
前一刻還一片祥和的西林道,此時已然淪為人間煉獄。
魚兒也被這場景嚇得不輕,她躲在一旁的巨石後頭,看著眼前屠殺之景,心裡只想著如何逃命。
也正因為她躲在了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裡,才能更為真切的看到全域性。
令她震驚的是,那群挑事的暴民不單重傷了侍衛,甚至於連手無寸鐵的百姓也不放過。
殺紅了眼,見人便動手。
幾人瘋狂殺戮間,不是左顧右盼,似在尋著什麼。
魚兒正偷偷看著,突然!一雙血手搭在她藏身的石頭上,強撐著身子探出腦袋來。
他臉上被人砍了一刀,血肉向外翻著恐怖極了。
魚兒經此一嚇止不住大叫出聲,這一聲叫喊,將諸人的目光都吸引了來。
挑事男子將刀把兒攥緊,橫了魚兒一眼便提刀向她走來。
魚兒撿起地上的石頭用力向男子砸去,也是她氣運好,男子閃躲不利便被石頭重重砸到了眼睛上,眼睛登時流出了血,他也痛的捂住眼睛痛叫不休。
魚兒見得了空子,飛快朝巷道外跑去。
她跨過一地的屍體,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總感覺身後有人追趕著她,奔跑中一回頭,果然見一人在後頭窮追不捨。
那人並不是年府的侍衛,著尋常百姓服制,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
唯一不妥的是,他明明已經擺脫了侍衛卻不想著逃命,凶神惡煞的提刀追來,彷彿非要取了自己性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