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可不好了!”
這一生咋咋呼呼的叫喊聲從殿外遠遠傳來,正於榻上小憩方有了睡意的婧敏眉頭微蹙,有些不耐煩向內翻過了身去。
各房主子午憩時殿外都有婢女候著,未免主子擾了睡夢,期間一律來人都是不見的。
若真有急事,也得來人先報給掌事婢女,由掌事婢女權衡是否要通知主子。
這樣的規矩在侍妾格格房中都是必得遵守的,何況是婧敏這個嫡福晉?
於是在她午憩時聒噪的那婢子當即被春桑攔了下來,絲毫不留情面一記耳光摑在了她臉上:“作死的婢子,亂喊亂叫些什麼?驚了主子仔細扒了你的皮!”
婢子捂著臉向春桑福一禮,略壓低些聲音仍是急切著道:“春桑姐姐可快些將主子福晉叫起來吧,王爺他在東巷那兒遇刺了,人傷得不輕,現在正被兵衛馭車送回王府。”
聽聞胤禛受傷的事情春桑先是一驚,再聽遇刺地點在東巷,春桑唇齒打顫問道:“可是西林巷施粥攤那地界?”
婢子連連頷首,春桑腳下一個踉蹌,也顧不得禮儀規矩,慌張一把推開了婧敏寢殿的門,跪在她榻前道:“主子!出事了......”
婧敏懶懶轉過身來橫她一眼,泠然道:“今日出事是意料中事,你慌什麼?”
春桑道:“這......這事和咱們預想的,生了些偏差。”
婧敏將目光定在她侷促不安的面孔上,冷道:“何事?”
“王爺......王爺不知怎地趕去了西林巷,亂中也不知是年府的人還是咱們尋去的死士失手傷著了王爺!”
“你說什麼?”婧敏一個骨碌從榻上坐起,抄起手邊軟枕便向春桑當頭砸去:“混賬東西!你尋得那都是些什麼人,連王爺也敢傷著!?”
春桑叩首如搗蒜,嗚咽著道:“奴婢也不知為何會如此,還請主子恕罪!”
婧敏急忙穿上花盆底下榻,卻因步子趕得太急腳下一崴險些摔倒在地上。
春桑點眼即刻起身攙扶,婧敏立穩了身子便滿是怒意推了春桑一把:“王爺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這條命也就活到頭了!”
春桑心中懼怕,此刻只好順著婧敏的心意唯唯喏是。
她攙扶著婧敏,輕聲勸慰道:“兵衛馭馬車正向王府趕著了,郎中也已經候著了,這事兒兇險,主子可還要知會宮裡一聲?”
婧敏默聲須臾蹙眉搖頭:“上次時疫之事告訴了德妃,她轉臉就將咱們給賣了,讓王爺知道了是咱們在給宮中通風報信。王爺最厭煩女眷多嘴多舌,經他提醒一番若再錯了主意,往後的恩寵便不用指望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陰寒的星芒,悶哼一聲道:“再者說,德妃又何曾將咱們當成過貼心人?從前烏雅氏未入王府時,我還算得與她沾親帶故,是一眾妻妾裡同她最親近的。如今人家的表甥女都入府了,怎還會搭理我?她既懂過河拆橋,咱們也不能白白被人推出去當了靶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