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知?
曦堯目光閃爍,心亂如麻,嘴上仍咬死不知胤禛所言為何。
她再三胡謅磨平了胤禛的耐性,他隨手一推翻了身旁的小几,琺琅花瓶摔在地上炸裂開來,嚇得曦堯捂住胸口向後退了兩步。
她從未見過胤禛動怒至此,整個人像被赤色的火焰吞噬一般,脖間青筋縱橫凸起,戾氣重到霎時將殿內空氣膠凝住。
“本王問你最後一次,林魚兒,在哪!?”
曦堯雙膝砸地,怯懦回話:“往......往塞北去了。”
胤禛聽罷不欲再同曦堯多說一句,旋即奪門而出,毓泰則緊隨其後。
見人走遠了,瓏香才急忙將跪在地上驚魂未定的曦堯攙扶起身。
曦堯目光呆滯凝視前方,無論瓏香如何勸慰,也不見她回應一聲。
痴愣久了,眼仁發酸,便有淚落下。
她驟然瘋魔,尖叫咆哮著將偏房裡能拿起的擺設都砸了個遍:“我這般待他!他當我是什麼!他當我是什麼?”
玉器琉璃碎了一地,瓏香生怕她傷著自己,撲身上前保住曦堯,哭著勸道:“主子可不敢這樣,南殿可還有宋格格與青格格住著,您平日裡與她二人多有不睦,瞧王爺惱怒成這樣,可不敢再讓她們拿了把柄去王爺面前說您一嘴。”
“我還怕她們嗎?”曦堯一把將瓏香推開,抹去掛在下頜的淚漬,目露兇光瞪著門外將夜的天:“我這一生何時受過此等羞辱?入府一次,今日又一次,全因那一身魚腥味的賤婢!她最好盼著王爺追不回她,她若敢回來,我必要她生不如死!”
而正被曦堯念道著要令她生不如死之人,此刻處境,也恰能用生不如死這四字來形容。
魚兒本以為自己離了王府便有生路,怎知她想得實在簡單了些。
王府的家丁捆了她的雙手,又將素布死死塞入她口中,整個人就像條被醃了個魚乾一樣被扔進了箱子裡。
她本以為到了年府的人手中他們會放自己出來,可盼了一路,直至聽見幾聲馬兒嘶鳴聲,又有車輪咯噔聲不絕耳畔,魚兒才知她是被人直接連著木箱一併扔到了馬車上。
一開始馬車還在京城裡,周遭人聲鼎沸聽不見旁的動靜。
魚兒在木箱內死命掙扎著,盼著有人能聽見動靜解救自己。
可那馬車是從年府出來的,百名百姓即便聽見了動靜又哪有人敢過問?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那嘈雜之聲漸弱下去,魚兒才聽見馭車之人的對話。
“小姐可真會給咱們尋事做,此行往塞北,來回至少七八個月的功夫,去時苦寒,歸時酷暑,可要折騰死人。”
“這差事多少人都盼不到呢,你得了好便莫要嘀咕了。走這一趟,小姐足給了十兩金子做盤纏,可是你我兄弟二人在年府當差半生才可攢下的積蓄。”
“可你說......這差事咱們辦與不辦的,小姐又怎能知道?塞北苦寒之地,一年裡凍死百姓不計其數,咱兄弟二人好容易將她押送過去,沒兩日她死了,可不是虧得慌?”
“話也在理。左右小姐是不想再見到這人,若是永遠消失了,可不正合小姐心意?”
“可不是?咱們兄弟還能拿著那盤纏躲懶風流上大半載再回京,豈不快活?”
二人攀談聲至此戛然而止,而一路緩行的馬車,也停在原地,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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