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趕上郎中入殿替婧敏診脈,婉貞便喚住他問道:“王爺情況如何?”
郎中凝眉回話:“依症狀看,王爺不算嚴重。可這病來勢洶洶,也無個根治的法子,奴才只能盡力醫治。幾時能好,能不能好......還得看王爺自身。”
“你這說得是什麼話!”曦堯抹一把淚瞪著郎中斥道:“治不好王爺,你這條命也不必留在王府伺候了。”
郎中被她這麼一嚇,忙將藥箱放在一旁跪地請罪。
“你兇什麼,這時疫是能被你化成羅剎給嚇跑的嗎?”婉貞瞟她一眼,話說的也不留情面。
若嫻離座起身攙扶郎中而起,柔聲問道:“依你所見,這病氣最易過給何人?”
“與尋常風寒、肺症無異,身子羸弱之人最先染及。另,這病氣還可由創面過給人。”
婉貞低呼一聲,愴然道:“這說法,可不是......”她略停一停,做哽咽狀短嘆一口氣,紅了眼無奈道:“我是才經過小產的人,母體還虛空著。若嫻更不必說,她腹中還懷著王爺的子嗣,母體孱弱,過了病氣如何能成?”
曦堯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滿面嫌惡橫她一眼:“怎地?王爺這還無事呢,你就先將自己摘得乾淨,活似是在躲著瘟神。你這話要讓王爺聽見了,可該追悔平日裡待你的那些好了。”
婉貞道:“瞧著曦福晉你伶牙俐齒身子健壯,不若就由你先去侍疾以表對王爺的一片愛慕濃情如何?”
“我正有此意!”曦堯離座起身,由瓏香與瑩清攙扶著便要向外走。
可還沒走兩步,足下似被什麼東西磕絆了一下,整個人迎面撲倒在地上,額角擦破磕出了血來。
眾人為她這舉動看驚了去,那平坦地面也能摔成這般,實在匪夷所思。
曦堯掙扎著起身,二話不說就是一耳光打在了瓏香臉上:“作死的婢子,豬蹄子不知收斂,踩在我裙襬上是要絆死我嗎?”
瓏香滿面委屈,可口中卻連連說著道歉言辭。
瑩清看一眼曦堯,驀地驚撥出聲:“呀,主子你......”
“你一驚一乍些什麼?”
瑩清指著曦堯額頭顫顫巍巍說道:“主子額頭破潰出血了!”
曦堯抬手一抹額頭,果然觸到了溫熱血跡。她嚇得不輕,忙令郎中道:“快,快替我瞧瞧,可會落下疤來?”
郎中取了止血的藥粉敷在曦堯傷口上,道聲無礙,曦堯便問:“這......這小傷口,不影響我照顧王爺吧?”
郎中並未回她的話,而滿座諸人皆瞧出了她的心思。
她默聲須臾,一聲哀嚎又哭得梨花帶雨:“無礙,這傷無礙!我得照顧王爺,我得去!”說著起身往外衝去,卻被瓏香與瑩清死死拉住。
“主子,主子可不成!您若染上了病,勢必要驚動年府。年大將軍知道了,那咱們王爺的病情可就在前朝瞞不住了......”
平日裡曦堯跋扈慣了,哪裡見她身旁的婢子敢攔她?
今兒倒是輕易就能將人攔下了。
曦堯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無助哭喊:“這可怎麼辦吶?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