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將那玉佩妥帖收好,目光捎帶瞥了一眼魚兒:“好在這東西未有損傷,它若碎了,你十條命也不夠抵。”
魚兒低垂眉眼道:“是是,奴婢粗苯,奴婢......”
“多謝你。”胤禵這一生說得極輕,可聽在魚兒耳畔卻如墜千斤。
多謝?他是在謝自己?
她抬首,滿目驚異與胤禵眸色對上。
胤禵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去,語氣冷了些:“你撿了那玉要是想佔為己有,我哪裡還能在庭院裡瞧見你?我一時大意險些丟了它,你替我撿著,我是該謝你。”
魚兒本對他有一肚子怨氣,聽了他這一番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後腦勺,擺手道:“嗨,多大點兒事兒啊。奴婢本就是伺候主子的,這東西名貴,我哪兒敢據為己有?”
胤禵點了點頭徑直去了,徒留魚兒滿心好奇留在原地。
他這樣的身份,何以會對一塊玉佩上心至此?
瞧他方才那奮不顧身的模樣,倒像是舍了命去也必保住此物。
許是於他而言極為重要之人相贈的吧?
魚兒一璧想著,一璧繼續掄起掃帚來繼續輕掃著庭院。
到了夜裡,忙碌了一日的魚兒回了居所。佩兒負責清掃南殿,差事要比魚兒輕鬆些許,待魚兒回來時,見桌上已經擺了兩碟小菜和一個熱氣騰騰的白麵滿頭。佩兒點了燈正在一旁坐著,手持針線縫繡著什麼。
她聽了啟門的動靜停下手中活計,目光迎著魚兒望去,淺淺一笑:“你回來了。我怕你去晚了旁人吃了你那份,便給你將飯菜打回來了。”
魚兒謝了她兩句,坐在桌前便狼吞虎嚥起來。
一邊吃著,口中還一邊囫圇道:“我今兒灑掃時遇見了嫻格格房中的月影,碰巧她去佛堂貢香,我順便求她幫咱們求了張辟邪的符。”說話間取出貼身收著的一張黃符丟給佩兒:“你壓在枕頭底下,求個心安。”
佩兒謝了一聲,將黃符隨意扔在了榻上便不再說話。
入夜時,佩兒仍如前兩日一般睡下的極早,魚兒躺在榻上望著窗外繁星,不知覺來了睏意,很快合了眼。
約莫睡了一個時辰,佩兒的一聲尖叫將魚兒驚醒。
她似預料到了這事一般,徐徐起身看一眼佩兒,平靜問道:“怎麼了?”
佩兒指著牆角地上的憑空現出的一灘水與一襲紅衣,聲音打著顫:“魚兒,她......她又來了!”
奇怪的是,此番再見這怪事,魚兒倒不怕了。
她下榻點了燭,行到那紅衣旁將它撿起,在手中掂了掂。
佩兒嚇得直喚:“那是髒東西,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