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這些人都還在抱著希望,他們是男子,不會如女子那般被淩辱,最多不多就是住穿住行受點苦,或者再如今晚這般被羞辱一番,他們在心裡想著,也在心裡默唸著,只要少惹些事少說些話,哪怕是像狗一樣被人按著腦袋在地上,只要能夠活著就總會有回到大宋再享受榮華富貴的那一天。
可是他們的理想實在太過美好,他們忘了兔死狗亨。
柔福抿著嘴,臉漲得通紅,被爹爹逼著讀了那麼多的書,在這個時候在腦子卻沒有找出一句話可以來反駁斡離不,難道依舊自我的進行的帝姬的高高在上嗎?可是她抬起頭環視了一圈在席上的趙佶和趙桓還有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兄弟,一個個的都垂下腦袋不發一言,她還要再怎麼保持一個大宋帝姬的高貴。思及此,柔福目光呆滯的垂眸看著地上,任由斡離不擺布。
不反抗了,她不反抗了,她終於明白了賢福說的那些話。
斡離不隨後將她從地上拖起,就像是拽著一個人偶,把柔福拽到了自己的住處,趙佶和趙桓還沒來得及再看一眼即將被蹂躪的柔福就又被金兵帶去住處關了起來。
一進到住處,斡離不就粗魯的扯去柔福的衣裙,開始粗暴的在柔福的臉上和脖子上橫行,然後就連胸前的遮擋物也被扯去,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刺人的寒意,柔福望著屋內昏暗的燈光,垂下的雙手攥的緊緊的,她在讓指甲嵌入肉裡,她不要在這種被人踐踏蹂躪的時候清醒無比,她開始在腦中想那些公籬留給她的棋局,她在腦中與公籬下著棋,她在認真思考要怎麼下,她盡量讓自己脫離現實。直到最後意識漸漸消散,她只覺得身上的一處在被一雙粗糙的大手隨意揉捏。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原來的住處裡了,身邊只有純福在。
“柔福姐姐,你醒了?”純福雙手託著腮幫子,見到柔福轉醒,幾乎是快高興的跳起來了。
柔福沒有給予回應,眼神呆若木雞,頭發淩亂不堪,還參雜著幾根雜草,身上的衣服也是被人撕爛的,她只記得昨晚夜裡她是被人淩辱完後偷偷跑回來的。
“柔福姐姐?”
“柔福姐姐?”
聽到身邊那一聲一聲稚嫩童真的呼喚,她還是沒有辦法真的就這麼行屍走肉,她騙過腦袋盯著純福看,盯著純福身上的每一處都在看,原來完璧無暇和破爛區別就是她和純福。
純福完璧無暇,一張口就是清香,而她已經是個破爛了,衣服是破爛的,身子是破爛,她張了張嘴,想要跟純福說說話,可是隻要輕輕一張嘴,嘴角就痛的讓她受不了,她這才記起原來她連嘴都是破爛的了。
“怎麼了?”她忍著每一處疼痛,臉上僵硬無比。
純福咬了咬嘴角,用手指了指柔福曝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柔福姐姐,你身上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啊,是受傷了嗎?痛不痛啊?”
霎時間,周圍在眼裡失去了色彩,世界寂靜一片,她就呆呆的望著對面的那堵牆,接著突然就低頭捂臉痛哭:“我不要......我不要看.....”因為她從那扇牆上看到了昨晚被踐踏的畫面,也看到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由來。
她昨晚那麼拼命的讓自己陷入黑暗中,怎麼還可以還讓她再看見。
純福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哭,就像她母親昨晚回來那樣的哭,她母親也受了這樣的傷。
“柔福姐姐,不要再哭了。”純福轉了轉水靈靈的眼珠,變著法的想著要安慰,“爹爹最愛的就是柔福姐姐你了,爹爹要是知道柔福受了傷哭的這麼傷心,爹爹也會心疼的,柔福姐姐也不想爹爹心疼的對不對?”
到底是童言無忌,這時候提及趙佶的往日寵愛,柔福的腦海中出現的只是昨晚那些男子的漠視和自我保命,如果真的會心疼,真的那麼寵愛她,她想就疼死那個爹爹吧,最好疼的他夜夜無法入眠,一閉上眼就是營寨裡這些女子被踐踏的慘狀,耳邊響起不是他所想念的往日的絲竹聲,而是這些女子的慘叫聲和悽厲的哭聲。
柔福伸手想要去摸摸純福,可是手在半空中的時候就頓在了,她突然想起她太髒了,不能弄髒純福,就沒有摸下去,手指彎了彎,顯得有些無措,最後還是收起了手。
“劉娘娘呢?”她突然想起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劉氏了。
“母親昨晚的時候也和柔福姐姐一樣受傷了,還痛的大哭了。”純福想起昨晚劉氏回來的狀態,肉嘟嘟的臉上還是表現的心疼,“我就母親去找大夫拿藥,這樣就不疼了。”說完,看了柔福一眼,“柔福姐姐,要不你也去看看大夫吧,這樣你的傷就不疼了。”
柔福幾乎不用想,就知道劉氏也被淩辱了,她吞了吞口水,看著眼前女童的天真無知,有些哽咽:“好,那純福要在這裡乖乖的。”
注釋:1)趙金兒:賢福帝姬的名字,名叫趙金兒,賢福只是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