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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好後，柔福才顫顫巍巍的走出了門想要去找劉氏，可是還沒有走多遠，就在住處的偏僻處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劉氏，她的身邊還有一大攤的血跡，身上到處都是被淩辱的痕跡，柔福剛想要走過去，就看見劉氏慌張的趕緊搖了搖頭，柔福以為劉氏是有什麼事情，加快了腳步想要趕緊過去找劉氏，可是隻見劉氏的腦袋搖的更厲害了，臉上因為什麼而皺成了一團，拼命的搖頭，柔福這才停下腳步仔細看著劉氏對自己所做的動作，剛想抬腳的時候，突然有金兵的聲音傳來，柔福下意識的躲在草垛後面，而後就只聽見這些天一直在營寨環繞的聲音傳來，還有劉氏抑制不住的呻吟聲，她瞬間兩腳一軟，癱軟的順著草垛滑坐在地上，或許是想起了昨晚，她的身子在顫抖的厲害，等情緒穩定好後，她才悄悄的從草垛後面探出頭去看，只看見劉氏此時的身上真有一個下半身赤裸的金兵，嘴裡還在說著什麼：“孃的，那些女人都被那些人搶了，老子就撿到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爛貨。”金兵嘴裡的話剛說完，下半身動的更快了，而劉氏的臉色更慘白了，死咬住幹燥的嘴不想讓自己喊出來的她還是抑制不住的呻吟了幾聲，可是柔福清楚的看到劉氏身邊的那灘血跡更大了。
柔福突然反身嘔吐了起來，本來就沒有吃什麼的她，幾乎要把身體裡所有的器官都嘔出來，嘔完後就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襟口哽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的聲音才徹底消失，只聽到劉氏微弱的呼吸上，她這才趕緊起身，可是因為手腳都軟了，連起身的這個動作都做了好幾次才成功，中途還摔倒在地了兩次，嘴裡都吃進了土，起身後，她趕緊步履蹣跚的朝劉氏跑過去，就看見劉氏的下半身是赤裸的，而地上的那灘血跡就是從下半身六出現的，現在還在止不住的流血，柔福見狀，神色緊張的四周張望著，最後終於在一個草垛上看見了一件被人金兵扯丟的女子的衣裳，她趕緊跑過去撿回來，又慌張的把劉氏的下半身給蓋上。
“帝姬......”劉氏虛弱的眯著眼，看著柔福做了這一系列動作後才張口，而她現在想的還是自己的女兒，“純.....純福沒事吧？”
柔福搖了搖頭，把劉氏頭上的雜草仔細的一根一根的拿掉：“純福在屋裡待著，沒有事，你放心。”
劉氏聞言，才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也安心了，因為她現在虛弱到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勉強的眨眨眼。
“劉娘娘，你這是怎麼回事？”柔福蹲下身子，看了眼劉氏的下半身和地上那灘血跡。
劉氏深深的吐了口氣，好像已經變得無所謂和坦然了，連說起來都那麼的平靜：“我這些天被那些金兵輪流的淩辱，沒有一刻的喘氣功夫，我也不知道我懷的是哪個的孩子，反正今早是按照斡離不的命令‘元又孕者，聽醫官下胎’，被那些金兵拉去墮胎了，那裡是個馬場，站著很多的女子，大概有幾十個吧，都是被金兵輪奸後懷孕的，都是一些尊貴的嬪妃和帝姬還有一些宗姬、族姬和宗婦，她們曾經可都是金枝玉葉啊，有的還是黃花閨女，都還沒有嫁人，就那麼被金兵淩辱後懷孕了。”劉氏突然停頓不語，看著天空好久後，才又接著剛才的說，“那些金兵把懷孕的女子拿上馬，然後用馬鞭使勁揮打馬腚，馬受驚後在馬場裡跑的飛快，等到馬跑到半途的時候，就把那些女子丟下馬，然後下半身就流血落胎了。”
劉氏剛剛說完，抬頭就去身邊的柔福的時候，就看見柔福在旁邊使勁的咬著嘴唇在無聲的哭泣，泣不成聲，把嘴唇咬到破，鮮血流進嘴裡，柔福又使勁的咬著自己手掌的虎口處，只看見晶瑩而又滾燙的液體從她的桃花眼裡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流進嘴裡，和嘴裡的血液混為一體，是那麼苦澀又腥味。
“劉娘娘.....”柔福隱忍著哭腔，突然癱倒在地上，使勁的捂著心口的地方，好像那裡痛不欲生，有無數的蛇蟲鼠蟻在啃咬一半，她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有一隻手握成拳使勁的捶打著地面，臉上因為太過痛苦而皺成一團，她不敢出聲音，也不敢哭出聲，因為怕把金兵招過來，最後或許是苦累，又或者是痛的麻木了，她突然一動不動，用細細的聲音說，“劉娘娘，我終於明白賢福說怪爹爹和大哥的那句話了，我現在也好怪他們，他們為什麼要讓我們受這樣非人的苦，營寨裡的這些女子究竟都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一個個的都在替他們承受無能的後果。”
“大概怪我們生了女兒身。”劉氏輕蔑一笑，她在對這些男子輕蔑，她偏過頭仔細看柔福的時候，才看到柔福身上那些的傷，她的瞳孔放大，胸口因為震驚而欺負過大，“帝姬，你也被那些金人......？”
柔福輕輕的點了點頭，將身子蜷縮得更厲害了，好像是想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團，不讓自己看到外界的事物。
劉氏嚥了咽口水，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滑落向兩邊，這些天來的相依為命已經讓她把柔福也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女兒：“要是太上皇知道了，一定捨不得的，一定會向那些金人拼命的。”
“......”
“昨晚爹爹也在。”柔福往劉氏的身邊挪了挪，就像一個孩子想要離母體更近一些，她將腦袋靠著劉氏，也向劉氏一樣痴呆的望著天，她原先還不知道天上有什麼，劉氏為什麼要這樣的望，現在她才知道天上只有天，可管著天的是神仙，或許劉氏是想天上是不是有神仙正在看著她們的遭遇，脆弱的內心只能靠這樣的信仰來支撐著自己，她舔了舔嘴唇，“大哥昨晚沒有為我說話，我理解的，他那麼恨我，恨我和我母親奪走了爹爹的所有的寵愛，讓他的母親憂鬱的死去，他也一個人被冷落了二十幾年，可是爹爹為什麼都不管我的呢，就那麼看著我被金人拖走淩辱。”
劉氏屏息，現在沒有男子的她們只有互相的慰藉：“別想了啊，你知道地府嗎？”
柔福點了點頭。
“聽說人死後都會道地府裡投胎轉世的，轉世之後又變成了另一個人，可是有一樣東西始終沒有變，你知道是什麼嗎？”劉氏就像是在給孩子講故事一樣，臉上有和藹，看著柔福的眼裡有心疼也有溺愛，柔福看著看著就鼻子一酸。
“變成了另一個人，那不是什麼都變了嗎？”柔福蹙眉。
劉氏突然撲哧一笑，卻也帶來劇烈的咳嗽，下半身的血流的更多了，她卻佯裝沒事，繼續給柔福往下說：“人死後，下地府的是靈魂啊，身子不能不下去汙染地府那投胎轉世的好地方，身子就留在這個骯髒的人世裡腐爛掉，所以不變的就是那個人的靈魂，不論那個人變成了什麼模樣，轉了多少次的胎，身體內的靈魂始終是不變的，所以你看啊，這身子不過是具皮囊，只要我們的靈魂始終幹淨就好了。”
“只要我們的靈魂始終幹淨就好了......只要我們的靈魂幹淨就好了......只要我們的靈......”柔福重複的念著劉氏話裡的最後一句，好像是要把這句話刻進血肉裡，刻進骨子裡。
劉氏欣慰的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痛苦，柔福望著天高興的跟劉氏分享：“劉娘娘，我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她就經常抱著我望天，跟我說只要朝著天大聲喊那些神仙的名字，那些神仙就會出現在雲裡，你說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劉氏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其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老一輩的人總是會這麼告訴她們，不管是不是真的，她想在自己離開之前，給這個正值年華的女子一個冀望吧，“只要心誠，那些神仙就會出現在雲裡的。”
柔福閉上眼，眼淚流的更兇了，她知道是假的，小時候母親第一次跟她的時候，她就知道是假的，因為那是母親用來哄她吃藥的，哪裡會有什麼神仙呢，就算有那些神仙也不過只是騙著人世間的供奉和香火在天上兩耳不聞窗外事罷了，人世間的祈求他們又哪裡會理會，只不過就是偶爾應了一兩個人的祈求，以來哄騙那些人是真的有神仙，只要多供奉香火，才會應驗。
不過就是哄騙的伎倆罷了。
“嗯，會出現的。”她顫抖著聲音，聲音都是啞的，她拼命的點著頭讓自己相信，自欺欺人就是她們這些女子唯一的自我救贖，在等著神仙降臨的淩辱生活中慢慢死去。
“帝姬......你....要好好活著.....”突然劉氏有些喘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她趕緊起身抬頭去看劉氏，只看見劉氏下半身的那灘血跡更多了，而劉氏的臉色也已經氏近似透明的白色了，她趕緊去捧起劉氏的腦袋，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好......好.....好好活著，替我照顧好純福......不要讓她知道...我......我死了......更不要告訴她.....告訴她...她的母親被金人淩辱死去的.....”
“好好好，我答應你，劉娘娘。”柔福拼命的點頭答應，眼淚流的更兇，就好像流不完一樣，“你不要走，你走了誰來哄騙我活下去，我要怎麼騙自己活下去。”
劉氏的胸口已經起伏的十分厲害了，就好像是黑白無常已經從地府上來了，然後鑽進劉氏的身子裡捉拿她的靈魂，劉氏隱忍著胸口巨大的起伏，讓自己就盡量的把話說清：“不...不......不要擔心，劉娘娘.....會先去替那些神仙求他們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女子後，再....再投......”
柔福楞了片刻，雖然哭的波濤洶湧，劉氏的胸口不再起伏，她的靈魂已經被拿走了，她已經擺脫了這具皮囊。
劉氏的屍體最後也被柔福就在原地埋了，要是讓那些金兵看到，肯定就是把屍體撿走隨便扔在一處。
可是劉氏剛死，那邊又傳來有三位帝姬被金兵淩辱致死，身體被金人扔到了營寨外面的一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