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路我問你。”他還未張口,女子迷離的聲音已經傳來,“以血滋養曇花的方法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晨路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每每他想說謊總是不能看清安的眼睛:“我...我是從一古書上看到的。”
“這仙府是我的,哪裡有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她哭了,他看到轉過頭來的女子心頭一愣,卻不及女子清冷的聲音。
“我這樣只是....”
“你以後不準再用這個方法了!”清安將手中的酒壺突然往地上一摔,清脆的聲音響在兩人之間,“否則你就去另尋他處任花君吧,我這裡不需要不聽話的!”
晨路失語,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帶著酒氣的女子從自己身邊走過。
他這樣只是想要永遠留在她的身邊,明明她說過要一起走這新生路的,所以無論是什麼法子他都不在乎。
那晚過後,清安有時在自己屋裡一待就是一整日,誰也進不去,連那隻鸚鵡都開始變得安安靜靜了。
她的身子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就連晨路偷偷摸摸進來的時候她都未能察覺到半分。
清安的屋子很昏暗,陽光好似已經好久未曾踏足過這裡,晨路洗淨手進來的時候,就瞧見清安躺坐在窗邊的躺椅上,鬢發垂落在頰邊被從窗邊溜進來的清風吹起又落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帶著幾分常人看不透的落寞,就好像是她一人在獨品天宮的清冷。
晨路第一次覺得眾人豔羨的百花神也會如此落寞。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晨路跪在軟塌旁,就像當初做錯了事般嘟著嘴,雙手拎著自己的耳垂,“花神要打要罵晨路絕不還手。”
清安歪頭看著榻邊的少年,眼睛裡閃著淚光總是忍不住讓人憐愛,她望了望窗外:“我是在天宮誕生的,一千年了,還從來沒有去過人間呢,要不你就教我兩個人間的字詞吧。”
她垂眸思慮了一會,方又道:“我太過笨拙很難教總是惹得旁人極不耐煩,就權當是讓你受罰了吧。”
晨路輕輕點頭,這哪裡是懲罰,於他而言是天賜,隨後放柔聲音,問道:“那花神想學些什麼詞?”
清安沉思了好一會,才沉聲道:“你能告訴我人間的‘一見鐘情’是什麼意思嗎?”
晨路瞪著一雙眼傻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臉紅,只要是這個女子口中說出來任何任何關於情的東西都能讓他耳根子紅上幾分,因為這個園子裡只有他們兩人,可只要一想到初來時清安嘴裡提及在等的那個人,心裡總能感覺不舒服。
“一見鐘情大概就是你的手掌很涼,而那個人的手掌剛剛好就那麼溫暖,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愛意就無法自拔的在心中紮根發芽。”他身處在屋內的陰影處,身子特地往後倒了倒,只是不想讓躺椅上的人看清楚自己的情緒,他也已經開始懂得隱藏情緒了。
第一次見面,他粗糙又帶著涼意的手掌就被她緊緊的牽著,絲毫不嫌棄。
清安合上眼沉寂了好久,後又輕聲開口詢問:“那麼什麼又是‘日久生情’呢?”
“日久生情啊,,,,嗯,,,,大概就是你們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來確認對方的存在,因為你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那個人都在站在身後與你並轡1同行。”晨路抿了抿嘴,就如現在這般,只要如此就好。
軟塌上的人輕輕“嗯”了聲,留下了句“我也是這麼想的”又沉沉睡了過去。
晨路坐在地上,看著榻上熟睡的人神色很複雜,十指插入發絲像是很苦惱,他害怕清安等的那個人回來,人性的貪婪和慾望已經在他心裡悄悄生根發芽。
注釋:1並轡:多音字,有bing讀作第四聲)和pei{讀作第四聲}兩個 讀音,這裡讀第二個讀音。意為並驅,騎馬一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