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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在熒寶未出現之前,減少對百姓的傷亡。”接著,海盜首領將目光掃向眾人,語氣變得狠厲威嚴起來,“你們的時間很有限,如果一個時辰之內不交出熒寶,我們將血洗漁村!我向來說一不二。”
“一個時辰是吧?”二爺看著驚慌一團的眾人,說:“大家各自回家找找看吧,漁村人每天都要出海打漁,偶爾從海裡撈上來一兩件寶貝也是有可能的,這些寶貝裡說不定就有這些海上的客人們說的什麼‘熒寶’,只是我們自己還不知道名字而已。”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然後低下頭竊竊私語了一番,接著紛紛湧出祠堂,沒多久就有人回來了,手裡捧著一件東西,緊接著,所有人陸續回到祠堂,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件東西。雖然人們的東西和海盜們所說的熒寶並不一樣,但漁村的人們從心底裡認為,這些海盜來尋熒寶只是託詞,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在漁村打劫些財物而已,畢竟漁村也有近兩百年的歷史了,世代出海打漁的人們,在海裡撈著一兩件奇珍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差不多每家都有那麼一兩件。現在如果能夠集眾人之財力使他們就此離去,並且日後不再來侵犯,他們願意認個倒黴,舍財息事。
祠堂裡忽然明亮了許多,每個人的手上都捧著一兩件寶貝:珊瑚、海螺、貝殼,還有各類珍珠,白色的、淺黃的、紫色的、黑色的,大小也不盡相同,最大的一顆有菜碗大小,散發著潔白光澤。
海盜首領示意部下依次察看,但幾個海盜走了一圈之後,紛紛搖頭。
村民們注意到,海盜們沒有對任何一件寶貝表現出留連的神色,看來,他們的確是來尋找東西的。
就在這時,海盜首領“嘩”地起身,大聲說:“我給大家的時間是一個時辰,雖然現在還沒有到,但是看起來大家似乎都太願意配合,既然如此,我就要給大家一個小小的警告了,先殺幾個人,你們可能會更願意配合我們一點。一個時辰之後,如果再記不起來熒寶在哪裡,到時候再看!”
一時間眾人慌亂成一團。
“等一下。”
這時一個老婆婆帶著她的孫子趕到了,一個太老一個太小,步子難免比別人慢許多。那個六七歲左右的齔童怯生生地看著眾人,然後極其不捨地將雙手捧著的一物呈出去,藉著祠堂裡變得明亮起來的光,大家看到他的手上一隻小海龜,青黑色的龜殼,它的腦袋正從殼子裡探出來,左右扭動著,似乎也在瞧熱鬧一般。
老婆婆說:“我家就只有我祖孫兩人相依為命,沒有青壯年勞力,因此沒有人出海打漁,家裡也就沒有什麼寶貝。前段時間我孫子在海邊撿了只小海龜回來,聽我孫子說它能吐金色的水,但它白天一睡就是一天,晚上經常跑出去玩,半夜或者淩晨時候再回來,它吐金水這事我還真沒見過。村裡人都知道我家,家徒四壁,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海上的客人們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不知道這小海龜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什麼‘熒寶’?如果是的話,你們就拿去,但你們要守信用,以後永遠不要再來侵犯我們漁村。”
村民們一陣嘆息,因為在場所有漁民手裡捧著的,都是相當值錢的東西,那些海盜尚且看不上,如今這祖孫兩人卻拿一隻海龜來湊數,看來,要大禍臨頭了。
但那些海盜們的目光,卻齊齊聚集在這個小男孩手裡捧著的海龜上。
與此同時,已不知什麼時候悄然隱藏在人群中的夜蘭和海曇頓時也一驚。夜蘭拍了拍海曇的肩膀,手指著那隻小海龜的方向,她沒有說話,但海曇立刻會意,小海龜的出現,讓夜蘭感覺到了異樣的力量存在,那是巫術的力量,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湧動著。而夜蘭的感覺一向很少出錯。
那海盜首領的眼睛一亮,說:“拿過來。”
待部下把那小海龜從小男孩手裡接過去,呈到海盜首領面前時。海盜首領接過來,仔細端詳著,“這熒寶是千年一遇的珍貴海産,一般人一輩子都不會見過或者聽說過。方才這老婆婆說的情況,也正是熒寶的神奇之處,但她說錯了一點,熒寶吐的不是金水,而是源源不斷的熒光。”
一個海盜俯在首領耳邊說了句什麼,海盜首領一笑,“試一下真假?那是自然。然而熒寶也只是晚上特定的那幾個時辰才會吐熒光,此時還沒到時辰。你來想辦法。”
那海盜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來,往熒寶身上一挑,它立刻翻了個身,灰白肚皮向上,大約是意識到到了危險,腦袋和四肢晃動了一陣子後迅速縮回到了殼裡。海盜把刀尖指向它的肚皮,然後朝下一劃拉。
“不要傷害我的小海龜!”看起來瘦弱膽怯的小男孩在人群中高喊起來。
這時,只見熒寶肚皮被劃傷的地方,湧出一小片濕潤來,是熒黃的顏色,只是片刻,那一小片潮濕的熒黃就自動分解成許多幼小的熒光點,一顆接一顆飛向空中,如同一隻又一隻螢火蟲。
“飛熒!是每天晚上在海灘上出現的那種飛熒!”在場的人無不大驚失色,即使是一生出沒大海波濤裡的漁人們,也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海龜,他們甚至忘記了面前還站著一群兇神惡煞的海盜,一起為這樣的奇妙景象歡呼著。
海盜們更是欣喜若狂。海盜首領面朝眾人,“這便是我們要找的熒寶,我們必然守諾,得了它之後永遠不會再來漁村!”
說完之後,將還四腳朝天的熒寶翻了個身,預備離開。這時那熒寶將腦袋和四肢從殼子裡伸了出來,只聽得一聲慘叫,海盜首領的手就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海盜首領吃痛一甩,小海龜順勢飛出去在空中翻騰了幾下,“嘭”的一聲落在地面,然後迅速從人群中爬向祠堂的外面,青黑色的身影頃刻間消失在茫茫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