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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龜快跑呀。”小男孩叫喊著,大概是看到小海龜逃走,他有點高興。
“快追!”海盜首領捂住被咬傷的手,一聲令下,眾海盜們迅速魚貫而出,黑色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黑色夜幕之下。
誰也沒有注意到,慌亂人群中,海曇輕拍了一下夜蘭的手。
之後兩人非常默契地一先一後走出祠堂,以眾人無法察覺的迅速躍向海龜逃走的方向,一直追至海灘上,在那隻海龜即將爬入海水中時,夜蘭抬起衣袖,一條黑色絲帶如閃電飛出,頃刻間那熒寶就被捲起來帶到她們面前。本來此刻夜色並不好,黑茫茫的,但夜蘭的眼盲讓她習慣了在黑暗中生活和作戰,周圍二十丈之內有任何風吹草動,全然逃脫不了她的捕捉。
“我們馬上離開村子,就現在。”
海曇低聲說著,一面伸手一探,將那海龜接到手裡來,然而她的手一接觸到它就感覺到一陣異樣,除了它的身體又涼又滑之外,它的體重比一般同等大小的海龜要重很多,而且她的手掌突然有如針紮般的刺疼。海曇突然想起,雪蓑老人的坤陣就隱藏在這小小的身體裡,所以這針紮般的感覺不是熒寶的攻擊行為,而是巫術的力量,大概雪蓑考慮到了小海龜會遭遇別人的捕捉和傷害,在巫術裡加入了了一點防禦。
也許雪蓑的想法是,把坤陣隱藏在一隻動物裡的身體裡,這動物在海水裡四處遊弋,即使對手有攻破這陣法的能力,卻不見得能夠找到這處陣法所在。但他又擔憂熒寶太弱小會被海水裡的其它動物吃掉,就在它的身體裡施下巫術,讓它有著極強大的防禦和攻擊能力。怪不得方才,海盜首領被咬一口之後,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好在海曇被手疼了一下,但強忍住沒有鬆手。這時身後已經響起了海盜們輕捷的腳步聲。
夜蘭問道:“看到什麼異樣沒有?”
海曇忍受著那針紮般的疼,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它的殼,像是有一些凹下去的細槽線條,但不確定是什麼。海曇迅速將那隻撫摸龜殼的手舉起來,發動焰刃之術,一股火焰迅速自手掌蔓延至手指,最後在五個指尖發出五朵橘紅色火焰,她將火焰湊向那海龜的殼。憑借她殺手的敏銳觀察力,她確定海龜的殼上,刻著一隻簡單的牛的圖案。
已有十幾個海盜來到她們旁邊三五步距離,海曇立即低聲對夜蘭說:“龜殼上刻著牛的圖案,應該是坤陣無疑。”
海盜首領已走到海曇旁邊,他看著她手裡的熒寶,冷冷地說:“不要以為方才在祠堂裡的時候,村民們沒有看到你們,我也就沒有注意到。想來這熒寶為稀世之物,豈止我一人想要得到,半路殺出些搶奪者也是必然的。”
海曇說:“這小海龜身上的確有我們搜尋的東西,因此少不得要得罪各位了。但請你們放心,我們會在錢財上給諸位作賠償,金銀財帛之類,隨你們開口,我們都願相償……”話未說完,一絲尖銳冰冷之物已抵在她背後,那必然是海盜首領的匕首,她甚至都沒有聽到他拔刀出鞘的聲音,看來她低估了這些海盜的力量。
海盜首領說:“金銀財寶我們亦多的是,將熒寶交出來,我保證你們平安無事。”
“如果我們不……”話還未說完,就感覺那匕首尖往背心處近了一分,海曇知道它再往前一刺,必定穿著心髒而過,她一向懂得應變,所以此刻不再逞嘴強,默默閉了嘴。這時她感覺到手上針紮的感覺更強烈了,而海龜有微微的蠕動,海曇猜測它是想把腦袋和四肢伸出殼來,想到剛才它咬那海盜的樣子,她知道她的攻擊能力極強。
海曇的眼珠轉了轉,然後把那海龜往海盜首領面前一遞,說:“拿去吧。”
海盜首領正欲收起匕首去接那海龜,但旁邊一個手下說:“恐他有詐,我來拿。”但海龜一到他手上,立刻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叫喊聲,隨即那熒寶被再一次甩落於沙灘上,迅速爬向時而輕拂沙灘的細碎浪花,消失在海水裡。
海曇笑起來,“現在可好了,大家都得不成了。”
的確,小海龜回到海水裡,一定會迅速朝著深海逃去,它步子再慢,人們要找到它可就難了,畢竟海水是幽藍的,再加上夜色的掩護。既然海曇和夜蘭這樣有巫術力量的人,也不一定保證能夠馬上找到它。海曇臉上的嘲笑是認真的,她在等著這群囂張的海盜如何再次找到那隻海龜。
這時響起了小男孩的哭叫聲。
原來是一名海盜手裡提著熒寶的小主人,海盜聲音清晰冰冷,“把那海龜從海裡喊出來,我知道你有辦法讓它現身,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只要我手一鬆,你就掉到這些礁石上,馬上叫你腦袋開花。”
這樣對付一個六七歲孩童,即使是身為殺手的夜蘭海曇也看不下去了,海曇揚起手來,準備再一次發動巫術,但後背尖銳的刺感突然增進了一分,必然是海盜首領的匕首還抵在那裡,他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以為她要趁著這個小混亂的時候,對他反攻擊。海曇知道自己無法動手,只得將手頹然地放下來。
小男孩剛開始只是哭叫,並不喚熒寶出來,但那海盜將抓住他後背衣服的手猛的一鬆,又在小男孩即將掉到那些零亂礁石上時,順手撈起來重新抓住。如此重複幾次後,小男孩嚇得嗚嗚大哭起來,然後終於忍不住喊了“小海龜,你出來吧”。
似乎並沒有太久,淺淡月色下,那隻青黑色熒寶慢慢自海水裡爬向沙灘,望著被海盜抓在手裡小手小腳胡亂揮打的小主人。
“出來了,很好。”海盜首領見狀,吩咐說:“熒寶能傷人,大家不要用手去抓,拿只鐵籠來,將它裝進去。”
待海盜們將熒寶放進一隻鐵籠子裡後,海盜首領又吩咐,“大家帶著熒寶速速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