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再也沒有比前程這個字眼更加動人心的了。
紮波就是這樣,為了一個前程,親生兒子也不要了,女人也不要了。
所以,沒滿月的孩子被他生生得捂死了。
孩子的母親,張巧巧,瘋了。
逼瘋的。
一路上來,可憐人真不少。唯有中原人才能引起張須陀的關注。
這個時候,成千上萬的難民呃,湧入了邊境對岸。
光向大夏逃去的都不止萬人。
可是,亂世不都是這個樣子嘛。中原亂了,大隋完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廟門口,張須陀看到一個瘋女人,抱著石頭當寶寶。
用一塊布抱著石頭,一邊哼著兒歌,“小花貓,睡不著,抓個幫子當寶寶,耗子嚇得心亂跳。寶寶睡覺覺,風兒輕輕吹,小鳥小聲叫,小狗慢慢跑,小貓偷偷笑,我的乖寶寶,快點睡蓮覺覺。”
張須陀看得有趣,走近一看,大吃一驚。
他沒有想到這就是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女兒。
踏破鐵鞋無覓處。
相逢就像一場戲。
誰能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張須陀大怒。
“巧巧,這是誰幹的?”
可憐的是,張巧巧只是向他笑了笑,竟然沒有認出自己的老子來。
張須陀怒氣沖發。
兩手像鐵錘一樣地敲打著廟門,知客僧出來。
見到一老漢帶著張巧巧在面前,心中不悅。
“瘋女人,你怎麼還在門口,快走,莫惹得香客們生氣了,黃了我家的生意。”
張須陀不滿,一把揪住了他,提在了半空中,“生意,生意?看你這語氣,就知道你們這廟並非良善之地……”
兩只腿兒在半空中打著鞦韆,知客僧又急又慌亂,明白遇到了一個力氣極大的好漢,於是使出力氣大聲求饒道:“是了,是了,爺爺你怎麼說怎麼都有理,這廟不是一座好廟,這和尚也不是一個好和尚。”
“爺爺息怒,好呆先把我放下來再說吧,咳,咳。”
張須陀說,可以,可以。不過你要先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知客僧連忙點頭,如同小雞琢米一樣的溫順。
這人也是真的怪,剛才不可一世的樣子都到哪裡去了?
張須陀按奈心中的怒火,指著抱著石頭唱著兒歌的瘋女人問,“你認識她?”
知客僧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張須陀急問:“是也不是?”
知客僧眼珠子一轉,“好漢莫要誤會了,小僧怎麼會認識一個在廟門流落的女瘋子,咳,嗯,好漢你說笑了。”
張須陀見到他這模樣,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知客僧的臉上硬生生地現出了五個手掌印,臉上火辣辣地,偏偏又不敢用手去掃一下臉,只好硬生生地受了。
哇,好粗暴的一個大叔,知客僧眼含委屈的眼淚,“莫非碰到一個同樣不講道理的男瘋子?”
人命不如狗,瘋子遍地走,這個世界真的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