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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綁著雙手推到臺子上去的時候,柳清竹才意識到所謂“官賣”意味著什麼。
在這裡,人成了一種像豬羊牛馬一樣的貨物,可以任人挑選,而負責叫賣的人,正是那些趾高氣昂的官差。
買主有富商和官員,自然也有一些有點兒餘錢的尋常百姓。他們像挑選牲口那樣,繞著被賣的“貨物”挑挑揀揀,遇到中意的,就停下來捏捏臉頰、看看牙口、問問價錢,然後決定牽走或者放棄。
自然不乏有性子烈的“貨物”不堪其辱,咬傷了買主。每當那樣的情形出現,“貨物”遭受一頓暴打是免不了的,價錢更是要大打折扣,最後難免要被刁鑽或是算不上富有的買主買走,今後的日子,已經可想而知了。
柳清竹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的。
一眨眼在獄中已經呆了一個多月,最壞的結果也並非沒有設想過,可是設想和現實,畢竟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可以忍受被打被殺,卻無法想象被人像對待牲口一樣買回家去,更無法想象今後給人為奴為婢的日子。
如果真的逃脫不掉這樣的命運,她該怎麼辦?
出來之前,魏尚書曾經暗示她不必擔憂,似乎是有人會來救她,可是……
為什麼這麼久了,都沒有人來?
柳清竹所在的位置,是在高臺最後面的一排,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裡。
終於有買主走到了這邊,柳清竹的心中頓時揪緊起來。
一個富商模樣的老者看見柳清竹,愣了一下,加快腳步向這邊走了過來:“這個女子……”
官差像背書一樣一拉四平腔地道:“犯婦柳氏,年二十又一,獲罪因挪用夫家錢財私自放貸,逼死人命十餘。發令官賣,折價白銀三百兩。”
那富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年紀、這模樣,才賣三百兩?嫁過人的?生過孩子沒有?雖說是嫁過人的,可也沒做過什麼謀殺親夫之類的事吧?一個婦道人家居然有本事私自放貸?還能逼死了人命?有些意思!”
看見那富商一隻圓滾滾的手伸了過來,柳清竹下意識地避開,冷聲道:“拿開你的髒手!”
“喲,性子倒是烈得很!”那富商吃了一驚,不怒反笑。
這時後面來了個看熱鬧的閑漢,見狀忍不住大笑起來:“楊員外又碰了釘子了?照我說您也消停會兒吧,您哪年不買三兩個小妾回家去?這都二三十年了,您那一屋子妻妾連耗子也沒給您生出一隻來,您還不死心吶?”
那富商回頭剜了閑漢一眼,又轉向柳清竹,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楊某人可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不會虧待你的!你到了我家裡不用做活,只要好好伺候我,給我楊家傳宗接代,自然有你的富貴榮華!不管你以前夫家是誰,你既然犯了事,夫家是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了,不如乖乖跟了我去,委屈不著你的!”
“貨物”是沒有資格拒絕買主的,何況這個“買主”竟肯好聲好氣地勸慰她,可見性情比旁人溫和得多,照理說柳清竹是應該感恩戴德的。
但她依舊覺得十分不甘心。
正猶豫要不要坦白跟他說自己這個“貨物”沒法子給他傳宗接代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冷笑:“我蕭家雖然今非昔比,卻也還落不到讓自己家的女人去給別人做妾的地步!”
是他?
柳清竹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個地方,他不該來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柳清竹竭力想讓自己顯得冷漠一些,可是霎時濕潤起來的眼角卻出賣了她。
她的心裡……竟是盼著他來的。
蕭潛默默地走到柳清竹的身後幫她解開了繩子,那官差竟只是一語不發地看著,絲毫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柳清竹有些疑惑,蕭潛已笑道:“我早就跟魏尚書打過招呼,他要是敢把你賣到別家去,我可是要揪他鬍子的!你為了蕭家,敢一個人認下那麼大的罪名,蕭家若是放著你不管,那還是人做的事嗎?我若是不來,便是皇上肯饒我,老天爺絕不會放過!”
“可是……”柳清竹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皇帝還想翻舊賬怎麼辦?如果皇帝還對蕭家有疑忌,蕭家與她這個“罪人”牽扯不清就是犯罪的鐵證!若是為了這個再次把蕭家牽扯到麻煩裡面去,她這一個多月的罪豈不是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