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那山羊鬍繼續冷笑道:“這個故事裡頭,落難的不是那個姓葉的女人——她倒也有戲唱,不過不是落難小姐,她是山賊。”
話音一落,立刻有人嗆聲:“這可就不對了,她要是山賊,怎麼會最後被沈公子和山賊給……”
“葉夢闌怎麼了?”柳清竹聽見那山羊鬍只管賣關子,心中著急起來,終於還是沒忍住拿茶杯敲了敲桌子,問蕭潛道。
蕭潛從戲文中回過神來,聽見這話不禁愣了一下,含怒瞪了傾墨一眼。
傾墨無辜地縮了縮肩膀,指指樓下。
只聽那山羊鬍還在口沫橫飛地說著故事:“沈公子哪裡會做那樣的事?那樣的殘花敗柳,他看都不會看一眼!至於那群山賊嘛,只要是女人,他們都不會嫌棄的……”
蕭潛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柳清竹淡淡地說道:“人的嘴是最管不住的東西,你今日便是能阻止他說下去,也阻止不了別處的流言。”
蕭潛收回目光,輕嘆一聲,半晌才道:“那天救出了你之後,沈君玉叫那些山賊把葉氏……”
“怎麼?”柳清竹皺眉追問。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原本打算怎麼對你,就全用在她自己身上了。”蕭潛別過臉去,艱難地說道。
柳清竹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心頭不禁湧上一陣煩惡,許久才問道:“你不阻止?”
“我為什麼要阻止?”蕭潛反問。
柳清竹無言以對。
都說女人是不能惹的,原來男人也一樣。
蕭潛叫傾墨在爐子裡添了些炭塊,淡淡道:“那女人心術不正,總不能一直縱容下去。”
“後來呢?那些山賊……”
既然已經提起了話頭,柳清竹索性繼續問道。
蕭潛微微冷笑:“山賊逃了,只不過沒有逃出葉青雲的手掌心,最後一個都沒有跑掉。”
“可是……”柳清竹心中忽然覺得有些悵然。
蕭潛猜到她的心思,又補充道:“最初不肯受葉氏擺布走掉了的那幾個人,後來被我遇見,帶我回去救下了你,算是將功贖罪,我把他們招到國公府做事了。只是可惜了岳父的那個舊僕傷得太重,我沒能救得了他,被岳父帶回去安葬了……這些事岳父都沒告訴你?”
柳清竹緩緩搖了搖頭,忽然回過神來:“你現在還叫我父親‘岳父’,似乎不合適吧?”
蕭潛展顏一笑,一點也不覺得尷尬:“我這些天一直都是這麼叫的,岳父也沒說不合適啊!”
“這個老——”柳清竹氣得咬牙切齒,幸而最後終於想起那人是自己的父親,才生生把罵人的話咽回到肚子裡去。
這時樓下那山羊鬍的故事似乎已經說了大半,只見他拈須笑道:“落難的佳人倒是救下來了,只可惜人家本來是蕭家的大少奶奶,即使早已下堂,也依舊是蕭家的人,沈公子想要人家以身相許,只怕是難上加難啊!聽說最近那個蕭大公子頗有些想要重收覆水的意思,我看沈公子這次怕是白費了力氣……”
“照你說沈公子這一番冒險上山是為了救蕭家的那個棄婦?可那個柳氏不是被聖上下旨休棄的嗎?那女子既不檢點,又心腸歹毒,沈公子怎麼會對她有意思,還肯為她惹這麼一身臊?你該不會是誇大其詞吧?”一幫無聊的人圍在四周聽得津津有味,邊流口水邊假裝聰明地質疑道。
那山羊鬍吞下一口茶水,笑吟吟地道:“那就不是咱們能知道的了。或許那女子並不是傳言中那樣不堪,又或者她有什麼狐媚手段,迷住了沈大公子,也未可知。”
聽者立刻轟然而笑,有人大聲道:“我看那女人多半是狐貍精變的!這半年咱們聽了多少故事,她的風流韻事只怕比沈公子的還要多,要不是她有手段,蕭大公子怎麼會拖了那麼久都捨不得休她,好容易被聖上逼著休了,還念念不忘藕斷絲連?沈公子多半也是中了她的妖術……唉,紅顏禍水,那樣的女人就該燒死了幹淨!”
蕭潛帶著奇怪的笑意,向柳清竹眨了眨眼睛。
後者忿忿地白了他一眼:“我是狐貍精,你燒死我好了!”
“捨不得。你聽說過哪個被狐貍精迷住的人肯自己幡然悔悟的?還不都是欲罷不能至死方休?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你手裡了!”蕭潛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為什麼覺得有些不對勁?”柳清竹鬱悶地皺起了眉頭。
明明委屈的人是她好不好, 蕭潛作出這樣苦大仇深的樣子來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栽在誰的手裡了?
正氣惱時,忽聽不遠處有個女子的聲音嬌滴滴地笑道:“我說這幾個月怎麼都見不著你的人影,原來是被蕭家那個狐貍精給迷住了!那女人不過是個棄婦,她究竟有什麼好,竟讓你沈大公子連性命和名聲都不顧了?”
夢中說夢 說:
一覺醒來11點多了,謝天謝地沒人拍我……萬幸好像已經不發燒了,繼續碼文_ 連下了幾天小雨,據說明天還要下雪,簡直爽得不能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