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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竹的腳步頓了一下,接著若無事情地笑道:“那好極了。”
“我不明白,”沈君玉無奈地從後面追了上來,“你既然已經不在意他的事,又何必一直把自己冰封在這裡?據我所知,你並不是那種被老夫子教出來的蠢女人,從一而終三貞九烈這些混賬規矩,應該還不至於影響到你吧?”
柳清竹慢慢地走到一棵樹下,扶著樹幹站穩了身子。
沈君玉不遠不近地跟著,心裡似乎有很多話要問,卻又總不敢輕易開口。
僵持了許久,柳清竹才輕輕地撥出一口氣,低聲道:“我這身子已經是朝不保夕,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事情。我只求在這世上茍延殘喘幾日,多陪婉兒幾天也就夠了。你是萬人之上的國公爺,有著大好的前程,青春年少人人歆羨,何必把時光浪費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
沈君玉定定地看了她很久,忽然展顏笑了起來:“你心裡顧慮的,莫非就是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不覺得這些事情無關緊要。”柳清竹有些惱意。
沈君玉用哄小孩子的語氣笑道:“是,這些事情很重要!但是,顧前顧後畏首畏尾,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柳清竹!”
“你眼中的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柳清竹有些恍惚。
“道之所存,雖千萬人吾往矣;義之所當,千金散盡不後悔。情之所鐘,世俗禮法如糞土;興之所至,與君痛飲三百杯。”沈君玉認真地說道。
柳清竹雙手反攏住樹幹,苦笑起來:“你說的是古時候的遊俠,不是我。”
沈君玉立刻接道:“可在我眼中,你身上的任俠之氣,不輸魏晉遊俠!蕭家那麼大的規矩,也不曾束縛了你的天性,如今脫離了那個牢籠,你反而用枷鎖把自己困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循規蹈矩的庸俗女子?我不信。”
“我一直都是一個庸俗女子,是你自己看錯了。據我所知,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怎麼樣。”柳清竹背過身去,淡淡地道。
“我這輩子只看錯過一個人,你知道我說的是誰。若是還能再錯第二次,我也就不用在京城裡混了。”沈君玉繞到她的面前,一半玩笑一半認真地說道。
柳清竹心頭有些悵然,久久不語。
沈君玉又笑道:“我從來沒有小看過你,你卻是實實在在地小看了我!你的性子,便是知道明日會死,今日也會照常歡歡喜喜地度過,那些陰鬱消沉都是裝給我看的,你怕拖累我,怕我今後會後悔,是不是?在你眼中的沈君玉,就是一個那樣沒擔當沒成算的庸人嗎?”
“當然不……”
當然不是。
柳清竹一時無言以對。
也許沈君玉說得沒有錯,她正是怕他今後會後悔,怕他以後會發現她並沒有他從前想象的那樣好。
他應該得到世上最完美的女子的傾心愛慕,他應該逍遙天下恣意瀟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身心都已傷痕累累的她身上白白浪費光陰……
柳清竹自嘲地笑了一下,站直身子慢慢地往前面走去。
沈君玉自然地走過來攙住了她:“走不動就不要逞強。你既然這麼說……我們可以等到你的病好了,再慢慢商量這件事。但是在此之前,你不能用任何荒唐的理由推開我,更不能故意假裝不在乎,傷害自己也傷害我,知道嗎?”
“你的臉皮那麼厚,才不會被傷害到……”柳清竹下意識地笑了出來,話說到一半卻又咽了下去,尷尬地閉上了嘴。
明明隔著厚厚的衣衫,她卻彷彿能夠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熱烘烘的溫度,讓她的心裡莫名其妙地癢了起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久病的人原本便沒什麼力氣,此時更是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酸軟,只想找個地方懶懶地靠著。
沈君玉似乎也不著急,由著她一步一歇,走到住處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
遠遠便看見炊煙,柳清竹笑道:“新蕊那個丫頭最近似乎迷上了下廚,希望今天的午飯不是她做的,否則我寧可餓肚子。”
“可是那丫頭一向自稱是你的徒弟,你——”沈君玉拉長了聲音,笑得格外欠揍。
意思很明白,徒弟的廚藝這樣“高明”,做師傅的手藝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柳清竹的臉上立時現出三分惱色:“嫌棄我手藝?那好極了,你下次來時,我親自下廚,非把你吃得以後再不敢上門不可!”
“此話當真?”沈君玉聞言卻是喜出望外,腆著臉湊了過來。
柳清竹不適地皺眉往後避讓半步,撇嘴道:“真不怕死啊?”
“你便是煮出砒霜來,我也照吃不誤,只怕你不肯煮!就這麼說定了,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你要親自下廚煮給我吃!”沈君玉似乎心情大好,順著杆爬上去就沒打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