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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正經科舉的出身,由寒門士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高位。其間蘇世賢雖靠著瑞安的提攜走了些捷徑,自身卻也確實有些能力。
大裕皇朝的歷史兩個人爛記在心,掰著手指頭便能細數。
蘇世賢一字一頓說道:“大人可否還記得昔年聖祖皇帝在世之際,身邊也曾有過四大暗衛,亦是以這四種神獸命名。昔年聖祖皇帝在三清山被人圍堵,表面上四大暗衛拼死護衛,設了奇門遁甲禦敵,半步不離左右。實則當年那位青龍早藏身在一隊兵卒中混出重圍,替聖祖皇帝搬來救兵?”
黃懷謙亦是冰雪聰明,即刻便聽出蘇世賢的意思,白虎能闖出神機百變的名頭,必定是同時動用一個或者幾個替身,才更顯得撲朔迷離。大約他素日裡藉著孫府藏身,每當需要遠離京城之際,便只須動用那些個替身。
如此便能解釋為何黃懷謙在月餘間出入孫府,兩個孫大人同為一張容顏,身上那股子麝香氣卻時有時無,叫人難以分辨。
西山大營與孫府裡的這一個,不過是其中一個是為替身,並不能掩蓋他與白虎無關的事實。相反,這一次卻是欲蓋彌彰。真正的白虎必定不時與瑞安有著近距離接觸,而做為他替身的那個,便無緣到得芙蓉洲間。
想起芙蓉洲裡的夜夜笙歌,兩人不難相像既是白虎與瑞安狼狽為奸,大約早成了瑞安裙下的不二之臣。事到如今,黃懷謙到想替蘇世賢掬一把同情淚,對瑞安將他的尊嚴踐踏在腳底下表情惻隱。
反是蘇世賢微笑著舉起杯中酒,絲毫不為這種事情動容。他沖黃懷謙坦然笑道:“前生蹉跎,誤人良好,大約這便是現世的報應。前塵往事盡皆如風,我當效大丈夫,此刻心無旁騖,只想助陛下重展鯤鵬之志。”
揭開這一重事實,蘇世賢精神振奮,若不是怕瑞安起疑,真想即刻便折去宮內與李隆壽說道說道,也叫他好生提防身邊的小人。
黃懷謙抬手替二人斟滿了酒杯,向蘇世賢鄭重一舉:“懷謙委實想不想今生今世還能與蘇大人暢飲幾杯,如今離別在即,以後京中還須蘇大人多多費心。”
“好端端的,黃大人怎麼會說是離別在即?敢問大人是要去往哪裡?”蘇世賢只覺這句話聽得不清不楚,不覺抬眸問詢,眼中的迷惑一閃而逝。
黃懷謙微微一笑,手撫頜下幾縷黑髯笑道:“年前年後,我連著幾次造訪孫府,老狐貍又不傻,必定會猜到我起了疑心。他為了繼續用著孫大人的身份,必定會說與瑞安知曉,尋個什麼法子將我弄出京去。”
至於真得孫大人是何時遭了白虎的毒手,此時還無法追查,黃懷謙只是沖蘇世賢鄭重一揖,認真囑託道:“我走之後,這些事還請你務必時刻留心。你好歹是瑞安的枕邊人,行事比旁人多了些方便。”
蘇世賢一點即透,對黃懷謙的話深以為然。此前黃懷謙藉著腳踝受傷稱病不朝,已經拖了幾個月的功夫。他在家中養病,瑞安自是無法尋他的把柄,待過幾日重回朝廷,瑞安必定第一個便要生事,將他攆出京城。
好在一條鏈鎖大致穿起,如今宮內宮外再加上鄭榮將軍各處都是單線聯絡,連鄭貴太妃與幾位先帝的妃嬪都甘願為大義驅策,瑞安想要尋到蹤跡十分困難。黃懷謙走後,他這條線自有蘇世賢補上,並不會造成損失。
這一去若是再見,只怕要等到李隆壽大權重握。頓感世事滄桑,蘇世賢立起身來沖黃懷謙深深一拜:“大人的為人,讓下官深深仰慕。大人暫離京中以圖東山再起也好,強如都在瑞安眼皮子底下行動不便。”
兩人深知再見已是極不方便,蘇世賢反客為主將黃懷謙面前的杯子斟滿:“日後為著避嫌,大人離京之際,只怕世賢不能相送。今日便借大人這杯酒替您送行,祝您一路順風,咱們再圖後計。”
黃懷謙哈哈大笑,同蘇世賢兩手相握,慨然說道:“蘇公,小離是為了長聚,咱們相見必定有期。”他與蘇世賢同時飲盡杯中酒,兩人並不因離別在即而感到傷悲,心中卻同時添了豪情萬千。
與此同時,孫府裡只供孫大人安心養病的正院裡,早便夜色沉沉,唯有門房值夜的小廝尚未睡去,正支著下頜略略打個瞌睡。
細雨紛紛、夜色深濃,院中正是萬籟俱靜。藉著夜色的掩映,樹上枝條好似無風而動,一縷淡若煙痕的身影一閃而逝,轉眼便莫入黑漆漆的正房裡。
門房的小廝淺眠間好夢正憨,渾然未發覺有外人的潛入,依舊打著他的瞌睡。
正房裡方才一燈如豆,方才已被人吹熄,此刻兩側軒窗都是重簾深鎖,房內也是漆黑一片。若有人點起燈籠,便會發覺不大的正房內,兩個一模一樣的孫大人連裝束衣衫也是一樣,兩個人正面對面,不過一個跪在地下,一個坐在炕上。
後來的那一個撩起衣襟坐在炕上,淡淡的只是一掃,便好似有千鈞的威力。跪在地下的這個孫大人陡然發覺四肢寒涼,只得強自挺直了脊背,恭敬地問道:“大人回來了,這些日子辛苦。”
坐著的這個只是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應答,悶著聲問道:“我這一去月餘,孫府裡可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地下跪著的這個臉色依舊臘黃,卻不似孫大人在人前那般如飄萍柳絮般的孱弱,目中竟也有精光四射。他垂首答道:“稟大人,除去黃懷謙來過幾次,並沒有旁的事發生,這孫府後院也是一派風平浪靜。”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開了多年的鋪面,享慣了安逸的生活,叫老婆孩子昏了頭,如今早失了從前的戒心。”坐著的孫大人臉色十分難看,眸中寒芒點點,如針般紮著地下跪著的這個。
聽到對方提及自己的妻兒,地上跪著的這個心間一凜。他不敢抬頭,只鈄臉色一肅,重重叩頭道:“屬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