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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賦雪衣的武功並沒有被廢,只不過被真氣封住了而已。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葉扁舟之上,隨著悠悠江水一同飄蕩。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過來的,直到扭頭瞥見了水中那個眼下一點淚痣的倒影。
原來那人不僅是個傻子,還是個騙子,騙我也騙你自己。
“我不要他的施捨。”賦雪衣冷笑一聲,眼中寒光更甚。
以命易命,何來施捨?主事的大師輕捏佛珠,重重嘆了口氣:“賦施主,一切並非施捨。寂塵師叔已然以命易命,也算是償還了他當初的一念之誤。他本非紅塵中人,乃是西天菩提之轉世,歷劫時為救人而亡,也算是功德圓滿。”
寂塵圓寂的時候,仍想往常一般靜坐在榻,頭上戴著厚重的黑色帷帽——為了防止他人看到他早已無頭的詭異景象。賦雪衣不知道的是,寂塵動用換頭禁術將賦雪衣救回來後,幾乎將自己這一世地壽命都分給了他,自己則餘下幾年不吃不喝,正常講經參禪,直至菩提法身的一口真元盡數散盡,而他在臨死前只留了兩句話。
“世界上最堅固的寒冰正是人心,而且是自己的心。”
“施主,死生不複見吧……”
我為紅塵客,生性多寂寥。平生無憾事,常與青燈伴。寒風覆雪衣,對月念何人。
任深雲寺的所有僧人們如何揣度都沒能猜透的是,寂塵這位久負“在世佛陀”盛名、早年便已無欲無求的高僧,在壽數將盡之際,眼前究竟浮現的是誰的臉龐。
直到有一天,一名名叫賦雪衣的刀客敲開深雲寺的朱紅色山門。
“在我們漠北有個傳說,若是死的時候屍身不全,便難以轉世,所以我——”眾人都頷首低眉,靜靜聽著,然而只見賦雪衣手中短刀微動,用力一抹,霎時刀鋒染血,鮮豔奪目。
“還給他。”
一道鮮紅的血柱立時自頸間噴湧而出,在空中揮灑出一團血霧,震驚眾人。
驚愕之際,大家只見賦雪衣的項上人頭落在了地上,還骨碌碌地滾了兩圈。
賦雪衣又看到顛倒的世界,顛倒的藍天白雲,也看到了所有人臉上的悲憫卻再沒見到那個朝他疾奔過來一臉驚愕的僧人。
據說殺孽深重是要下地獄的,屍身不全更無法入輪回。他盼只盼走在前頭的那人在去地府的路上等他一會,讓他看一眼就好。賦雪衣最後勾起一抹笑。
當真是死生不複見。
“阿彌陀佛。”主事大師垂下雙目,帶領寺中目睹了一切的眾僧人低聲輕念起往生咒,一同超度剛剛逝去的生命。
“這是怎麼了?”一臉疑惑的蒲新酒剛到現場,輕手輕腳拍了拍嵐隱的肩膀。他看到身首分離的屍體旁邊有一團若隱若現的青黑色新生魂魄,因為太過虛弱甚至無法在梵音靡靡的佛門重地幻化成形。鬼魂周圍還縈繞著一圈金色的佛門咒語,似乎要將他引渡至彼岸。
柳逢九扭頭望了柳鳴鴻一眼,在後者鼓勵的目光下,緩緩開口:“一個渡人的故事。”
菩提無染塵,渡人以渡己。一個終是放下屠刀,另一個則立地成佛。
不知為何,腰間的斷水一直不安地顫鳴著,柳鳴鴻伸手按下,眯眼一看便忍詫異萬分,因為方圓幾裡的黑色魔氣彷彿被人攛掇一般,正以可見的速度向這邊湧過來。
“倒像是在還債一般……”嵐隱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就覺身後一陣陰風襲來。抬眼一望,只見後面那人一隻青筋爆起的手緊抓香灰爐鼎的邊緣,另一隻手則難耐地抵著自己眉心,面色猙獰,眼中血絲,嘴唇煞白,彷彿自修羅地獄中的惡鬼一般,嚇得嵐隱忍不住蒲新酒的方向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