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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初霽,紫霄山下清新的空氣裡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抬眼一望,一串串潔白中帶著嫩黃的槐花競相開放,似要把樹枝都壓彎了。
嵐隱抬頭的時候,一片小小的、似雪般的槐花花瓣落在了他的頸間。蒲新酒見狀,伸手輕輕將調皮的花瓣拈了去。
此地名為木槐鎮,因鎮子中種滿了香飄十裡的木槐花而得名。由於紫霄山山巔深雲寺裡得道佛僧的名氣太大,故而慕名前來拜訪的行人都選擇在此處落腳。
然而謝宴他們剛到的這一天,似乎特別熱鬧。
約摸著今日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有好幾戶人家敲鑼打鼓,整個鎮子上都環繞著一陣喜慶的嗩吶聲。
“聽說是山神成親啊!!”嵐隱激動地扯著蒲新酒的衣角,臉上是難以抑制的興奮,“我能去湊個熱鬧嗎?”
“……這年頭山神都能娶親了?”謝宴好奇的視線在道路中大紅的喜轎上逡巡片刻,聞言湊過頭來,一把抓住嵐隱的後領,像拖小雞仔一般把他拖入了鎮子口的人潮中,“走,我帶你去湊湊熱鬧。”
“喂!放手!”嵐隱漲紅了一張小臉,扭過頭不滿嚷嚷著想去咬他,“我可是¥¥……”
鎮子口有一棵粗壯的老槐樹,樹枝上垂落著一串串散發著馥郁香氣的嫩白槐花,樹腳下圍著一群湊熱鬧的人。
地上喜慶的爆竹嗶嗶啵啵炸個不停,零星的紅色碎渣四處飛濺。
四周鑼鼓震天,謝宴與嵐隱兩人大眼瞪小眼,雙手捂著耳朵,不甘示弱側身擠到人群前頭。見這兩人興致勃勃的模樣,蒲新酒與簡素虞也只好費力地擠進了人堆裡。
只見人群環繞中心,幾位頭上頂著紅綢蓋頭身著一襲絳紅色金繡錦袍的新娘子正整齊一字端坐著。
“一、二、三——七!”嵐隱只覺得有趣,“這山神竟然一下就娶七位妻子?”
聞言,謝宴拍了下他的頭,教訓道:“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什麼呢?讓你師尊聽到——”他猛然捂住嘴,心下懊惱,暗罵自己有毛病,為什麼要提簡素虞。
正在謝宴垂下頭鄙視自己之際,不知道為何左側突然湧進一列人,他一個趔趄向著嵐隱身上撲去。
“……天啊你好重!”嵐隱被他擠得呼吸困難,往後挪了兩步,嫌棄地躲到了簡素虞身後,“師尊,這個家夥謀殺我!”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膚色白皙五指修長的手,謝宴也沒看是誰,以為是蒲新酒,搭著就站穩了身體,抱怨道:“我哪知道剛剛旁邊的人閑的沒事,偏要擠我一下?多謝多謝——”
說著他要收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緊了,十指相扣,一時就怔住了。同時蒲新酒不耐煩的聲音在謝宴身後響起:“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老喜歡來湊這些熱鬧,有什麼好看的?擠都擠死了!”
那這不是蒲新酒的手,便是——謝宴抬起頭,只見那張萬年毫無波瀾的臉平視前方,目不斜視,只是在謝宴的視線流轉過來之時,又加了幾分手上執著的力道。
“對啊擠死了!又擠又熱!”謝宴臉上的驚訝褪去,面無表情一把甩開右手上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吊兒郎當勾上蒲新酒的肩膀,大半個人都壓到黑著臉的蒲新酒身上,輕聲調笑,“鬼王大人,要不咱們倆別在這擠來擠去,先出去喝一杯?”
簡素虞的手僵在冰冷的半空中,許久才握緊,收了回去。
正當這時人群中一陣喧嘩,都熱切地討論了起來。先前擠進人群堆的一列人停駐在七位新娘面前,為首的人捋著白鬍子,手上拿著一杆喜秤,上頭還繫著一朵大紅的喜球。
“第一個!”
“鎮長第五個!”
“第四個!第四個!”
圍觀百姓群情激奮,熱切地建議著。
一身華服的老鎮長在這個新娘面前停留一會,又在那個新娘子停駐了一會,每當他停駐下的時候,人群中就發出一陣高亢的歡呼聲,然而過了許久他手中的喜秤始終沒有挑下去——似乎一直未能挑到一個閤眼的。
“今日推選出的姑娘竟然沒有一個能入了山神大人的眼?”旁邊有人壓著嗓子地嘀咕了一聲。
“這不是很正常嗎?”另一個人小聲附和,“上個月大人娶親的時候,也是挑了許久啊。”
每個月都要娶親?謝宴忍不住扭頭望了那兩個熱切討論的人一眼,隨即面上換上憧憬與敬畏:“山神大人這些年來為了鎮子鞠躬盡瘁,降服了多少妖魔鬼怪,沒能選出他稱心如意的人實在是我們這些人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