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頭埋在枕頭裡,偷偷哭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還好,趁一切還早。
睡一覺,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可是後半夜,金魚店的門卻被敲響了。
潘潘的床是臨窗的,老街大部分還是木頭,拳頭砸在木板上的聲音,傳到二樓很清晰。
她起初懷疑自己聽錯了,可又聽見了門鈴聲。
推開窗戶朝下一看,高庭一身黑色大衣站在樓下,正看上來。
潘潘揉了揉眼睛,確認是他,趕緊跑下去開門,連鞋都沒顧上穿。
一樓的燈沒開,高庭已經來,酒帶進來一陣酒氣。
潘潘再想去開燈,就被他抓住了,語氣裡有些不滿:“鞋呢?”
“太著急,沒穿。你怎麼來了?”
他二話沒說,把人打橫抱起來,朝二樓走——他沒去過二樓,但是他知道,那是她的生活區。
懷裡的人很輕,他雖然喝了酒,但還不至於醉,手裡的觸感很清楚,她穿的是棉麻的睡裙,沒穿厚外套直接跑出來的,布料下的輪廓很清晰,她沒穿內衣。
“樓梯太窄了,你放我下來吧。”潘潘小聲說著。
高庭並不在意,側了個身就上樓了。
二樓和店面一樣大,大約六十平,剛進去的時候,左右三個隔間,右邊大的是廚房,左邊一大一小,小的是浴室,大的是倉庫。
再往裡走,才到她臨窗的臥室,稍微寬敞點兒了,也並不大,二十五平而已。
之所以覺得寬敞,那是因為她的床小,只有1.2米的摺疊床。床邊上一個矮茶几搭配一個落地的懶人沙發,平常吃飯算賬追劇,應該都在這兒。
房間角落裡放著她為數不多的行李,和一些生活用品。床單洗得有些發白,還是大學時代的粉色碎花。生活用品都是最便宜常見的,但是一切都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條,透著洗衣液的清潔味道和她的溫香。
高庭把她放在床上,這會兒才問:“要不要脫鞋?”
三樓的燈是亮著的,潘潘這時才看清他的樣子,眼睛裡都是血絲,好疲憊的樣子。
“我這裡也沒有你能穿的拖鞋。”她默默坐上床,不動聲色地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還把枕頭抱在胸前,遮擋著真空的部分。
高庭剛才抱她的時候就發現了,但並沒戳穿,他脫了鞋,身上有些髒,沒有坐在她床上,而是坐在了懶人沙發上,坐上去的一瞬間,長腿伸出去,人向後仰,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看起來好累,可潘潘想起兩人已經分手了,還是不要做多餘的關懷,於是並沒有多問,只是抱緊了枕頭,等他開口。
高庭吐完這口氣,坐直了身體,耐著性子問她:“我失聯幾天,讓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