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建廠的那塊地,是原來的拆遷徵用地,計劃是建設美麗鄉村景觀產業帶的,說是集電商基地,鄉村旅遊於一體的文旅綜合產區。
但是拆遷只遷走了部分村民,剩下的一部分,眼看著挖機都到自家門口了,愣是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於是這批規劃區外的村民一直在爭取二次拆遷,可是規劃哪有這麼快,開的價格也不盡如人意,村民們找不到負責的人,見到他們進場施工,於是就把路給攔了。
他們認為,地是建設的老闆跟官方買的,錢是老闆們出,有的甚至直接拿出評估報價,想要繼續開工,那就把他們的地都買了吧。
這塊地不是高庭過手買的,也並不清楚背後事情。
最開始他讓施工員避開村民,儘量不要發生衝突,村民被攔在工地外面,進不來也並不影響施工。
可後來,第二天開工的時候,就發現工地裡很多地方被動了手腳,要麼是材料被破壞了,要麼就是水管爆了,電路被剪了。發展到後來,十幾二十輛小汽車,直接把路堵得死死的。
高庭想嘗試溝通,但是一出面,人家就跟他要錢,他只能說自己只是個負責施工的,做不了主。
最終報了警,村裡和城管以及警察,和跟進該區塊業務的工作人員都到場了。
一時間焦頭爛額,焦灼無比。
耳邊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愣是一句也聽不清。
這事兒鬧了小半個月,最終是有位姓裴的負責人找到了這個村的老書記出面做了調停,高庭留了他的聯絡方式,以便日後再用,他看了眼他的資訊:裴鈞行。
於是這天,高庭做東,請了今天出力的城管和村書記吃飯,老書記又叫上了村裡幾個說得上話的老資格,以及今天帶頭鬧事兒的幾個中青年。只有裴鈞行沒去,婉拒了。
潘潘給他發訊息的時候,他正在飯店裡。
公職的人員誰都沒喝,倒是村裡出面的幾個老資格,敞開了喝。
高庭心裡也明白,這種事兒找當官的未必好使,有時候還得找老輩分,說話有分量的,於是也陪著喝,一瓶茅臺見了底。
飯是在村裡農家樂吃的,飯後又去老書記家裡坐了會兒,其實就是借這頓飯的機會,大家互相賣個面子,拆遷這事兒,高庭說了不算,但也並不想為難村民——光破壞工地這事兒,就夠進局子的了——高庭不追究,村民們也賣他一個面子,以後他們家工地施工,別再搗亂了。
這一通又是吃飯又是送禮,一晚上下來,離開村子的時候,已經12點了。
他喝了酒沒辦法開車,好在負責工地的施工總管陪著,沒喝酒,能送他,否則連個代駕都叫不到,真是麻煩。
上車後,他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有空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
眾多的訊息之中,他下意識去找潘潘的——這幾天被這事兒弄得,已經好幾天沒跟她聯絡了。
喝了酒,車裡沒亮燈,他看了好幾遍才確認了她的訊息。
要分手。
“林叔,”他伸手用力拍了拍主駕駛的後背:“送我去個地方。”
夜裡1點不到的時候,潘潘已經睡著了。
她沒等到高庭的訊息,心裡有些難過——第一次戀愛居然就這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