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歡吃那松鼠鱖魚,且多吃些。”趙殊說道。
“飽了……”趙景伶有些撒嬌道。
趙殊夾了塊魚肚上的肉到趙景伶嘴邊,說道:“你若乖些多吃點,明日我便差人買糖葫蘆來。”
趙景伶眼睛一亮,輕聲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趙殊低聲道。
趙景伶低眉,乖乖地就著趙殊的筷子吃掉了那塊酥脆的魚肉。
用完膳後,宮女們把東西都撤了下去。祁公公從門外進來,拿著一個託盤恭恭敬敬地遞到趙景伶面前,用尖細的嗓音說道:“皇上,該翻牌子啦。”
趙殊望了眼那託盤裡的幾個綠頭牌,雖然心中抑鬱,但也始終沒有說什麼。景伶他,始終是皇帝……
趙景伶沒有看那幾塊綠頭牌,他湊到趙殊身邊踮起腳輕聲道:“景伶才不想翻什麼勞什子的牌子。但倘若那幾塊牌子上都寫著‘皇叔’、‘皇叔’和‘皇叔’,那景伶倒是可以翻一塊的。”
趙殊難得地耳根一紅,他低頭望著趙景伶啞聲道:“陛下莫要戲言。”
“才沒有。”趙景伶撇了撇嘴小聲道,他又轉過頭,朝著祁公公說道,“日後莫要用那些牌子來煩朕了,朕不會翻的。”
“喳。”祁公公得到命令後轉身離開了乾寧宮。
“綠頭牌怎可不翻,陛下莫要任性。”趙殊沉聲道。
“皇叔說什麼違心話呢,分明也是不想我翻的,怎如此不誠實。”趙景伶不以為然道,揹著身不看趙殊,似乎是賭氣了。
趙殊緘默,半晌才緩緩走上前去,從後邊將趙景伶環抱在懷裡。他低下頭吻了吻趙景伶小巧精緻的耳廓,輕聲道:“自然是不想你翻的。”
趙景伶轉過身笑了起來,有些得意道:“我就說嘛。”
趙殊看著趙景伶的面容,一瞬間覺得什麼人倫綱常、君臣之禮都一點也不重要。叔侄便叔侄罷了,君臣也隨它去,他只想一輩子疼愛懷裡的人。
趙殊又待了一個時辰,見時辰也不早了,他對趙景伶說道:“我也得走了,還有些奏摺未批,明日早朝還要與大臣們商討的。”
“可景伶不想皇叔離開。”趙景伶靠在趙殊的胸膛上,懶懶道。
“朝事怠慢不得……”趙殊低聲道,帶著一絲絲的為難。
“那讓祁公公把那些奏摺拿過來,你在這兒批。”趙景伶輕聲道。
趙殊猶豫了片刻,低聲道:“就按你說得辦的。”
軟香溫玉在側,最難消受是美人恩。
不多時,祁公公便把那厚厚的一摞奏摺給帶了過來。趙殊挑了幾個稟告了一些小事的奏章給趙景伶看。
“景伶不想看,皇叔看便好,反正有皇叔在。”趙景伶不以為意道。
“怎麼會這麼想,你以後總也是要處理政務的。等你能獨當一面了,我便盡數放權給你。”趙殊說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罷。”趙景伶言罷,柔若無骨地靠在趙殊懷裡,一顰一笑都帶著說不出的風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趙殊是這大越的帝王,而趙景伶,則是個禍亂超綱的狐媚子。
之後便是芙蓉暖帳,春宵一度。
趙殊已經睡著了,趙景伶睜著眼望著那扇沉重的宮門。他這皇叔,說些什麼“放權”之類的話來哄騙他,他又不是那三歲小兒。趙景伶回想起與趙殊方才相處的片段,他的演技似乎天生就好,演得連他自己都要信了。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而作出無心朝政的樣子,又為了增強那蠱蟲的效用,使出手段勾引挑逗。不管是哪一件,他都做得流暢自然,毫無破綻。這樣的我,皇叔你能識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