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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江南氣候溫和,適宜居住,孰料這涼爽的秋風亦能不知不覺送寒入體,昨夜嶽淩兮只不過是在被子外頭多待了一會兒,早上起來便覺得渾身都提不起勁,本來想忍下來隨楚襄出門,他卻堅決不同意。
“聽話,把姜湯喝了,回屋再睡一覺。”
楚襄見她無精打採的,一時深悔昨夜不該與她鬧得沒了度,她身體本就比普通女子要弱些,到了這裡沒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已經很不錯了,要更加註意保護才對,眼下天氣已經轉涼,不能再像夏天時那樣穿著單薄的寢衣到處晃了。
他的話向來不容置喙,嶽淩兮也順從慣了,當即就一口氣喝完了姜湯,然後用那雙霧濛濛的眸子瞅著他道:“陛下,我送您出門可好?”
既然不能跟去,看著他離開也好。
楚襄豈會不明白她心裡惦記著什麼?看著她懂事卻難掩失落的樣子,不由得伸手撫上她的側臉,道:“放心,有我。”
她輕輕頷首,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仰慕。
他是她英明神武、智勇無雙的陛下,哪會有事情能難住他?她若連他都不能放心,恐怕這世上再無可信之人。
行至門口,馬車已經停在外面等候,楚襄闊步走下臺階,臨近上車又回頭看了嶽淩兮一眼,她穿著一襲素衣交手立於門房下,淡如飛絮,靜若凝霜,眼中依稀含著期盼,就像是一個等著丈夫回來的妻子。
楚襄嘴邊浮起一抹淡笑,旋即轉身上車,袍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蒼藍色的弧線,翩翩落低之時,人影已沒入車內。
“去巡撫衙門。”
武陵乃是江州首府,統轄諸城要務,所有農商政事但凡需要呈上定奪的都會彙集於這裡的衙門,由知州審理之後再交由巡撫過目,若無疑議,便依照程式發往王都,待上面的公文下來再付諸實行,並備檔留存。所以說,如果哪裡還能找到十年前的案子遺留下來的東西,一定非此地莫屬。
一州之長為巡撫,知州次之,但巡撫常換而知州常在,談及當地之事,或許還是知州瞭解的多一些。楚襄向來不打沒準備的仗,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新任江州巡撫還未上任,於是他就讓謝懷遠以安排駐防為由暫代此職,並向知州轉達了他即將前來巡視考核的訊息。
當然,打的依舊是寧王的旗號。
知州不敢怠慢,戰戰兢兢地等了許多天卻不見人來,只道是寧王奉密旨下江南巡查,行蹤自然不可為人知曉,所以也就沒有多問,就等著謝懷遠傳令下來再去接駕,誰知人早就進了城,招呼都沒打就直接上衙門來了,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都說寧王不好相處,果然如此。
秋風四起,一片蕭索,分明已是天涼露重的季節,站在堂下的陳秋實汗卻沒有停過,掏出隨身攜帶的手絹悄悄擦幹淨,很快又冒了出來,鬢邊掛著的水珠連烏紗帽都染濕了,幸好府衙大門關著,不然就要讓百姓看笑話了。
說來也怪,他自問並沒做虧心之事,寧王進門也未說幾句話,可他就是無法像平時那樣鎮定自如,彷彿有一股強壓籠罩在頭頂,令他難以自持。
陳秋實腦海中閃過一系列有關寧王的傳聞,大多是鐵血剛戾、冷麵無情的軍人形象,可眼前之人英姿勃發,氣度雍容,猶如驕陽般盛放著強烈的光芒,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難道是傳聞有誤?
思及此,他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一眼,恰好對上楚襄的目光,霎時驚得屏住了呼吸。
“陳知州。”
楚襄神態閑逸,三個字不急不緩地溢位嘴邊,卻令陳秋實驟然繃緊了心神,連嗓子都來不及清便急聲答道:“下官在!”
“你不必緊張,本王只是例行詢問罷了。”
“是,下官明白。”陳秋實見他態度溫和便放鬆了一些,豎起耳朵靜待著他的吩咐。
“本王知道你在任已有八年,武陵內外繁榮興旺,長治久安,你這個知州功不可沒,本王此番前來也不過是例行考察罷了,你且將巡撫衙門歷年來的紀要及檔案都呈上來即可,本王查閱之後,若無虛假錯漏自會原樣交還與你。”
這幾年朝廷為了發展漁業往江州投了不少銀子,陳秋實以為他是要查這個,不禁暗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將賬簿和單據等相關之物都提前準備好了,無須讓他多等,豈料他讓人把東西都搬過來之後楚襄只是瞟了幾眼,坐在上首動都沒動。
“陳知州,本王要的是十年以內的所有東西,包括刑案卷宗。”
陳秋實驀然一震。
十年?刑案?寧王到底是查什麼來了?
他內心百轉千回,表面上卻不露分毫,囁嚅道:“王爺,十年前我還沒有上任,好多事情實在是不清楚,何況時間也過去太久了,衙門幾次變遷,有些檔案也找不到了……”
楚襄淡淡地凝視著他,神色未變,眼底卻漸漸凝冰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