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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雲層越來越稀薄,幾縷白光斜斜地灑下來,船艙變得亮堂了起來。
楚襄站在盡頭的房間外面,隔著茜紗朝內看去,只能見到模糊的人影在動,意想中的呻.吟並沒有出現,一如腳下緩慢流淌著的湖水,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
不久,人影終於開始朝這邊移動,接著雕花隔門就被橫向拉開了,婢女端著藥瓶側身而出,沖他婉婉一福,道:“陛下。”
“如何?”
“回陛下的話,藥全都擦好了,修儀已經躺下。”
楚襄微微抿唇,旋即抬腳走了進去,門再次被拉上,將所有光線和人聲都隔絕在外。
行至榻前,他才掀起幔帳嶽淩兮就撐著胳膊要坐起來,他順勢一攬,誰知手剛貼上肩膀就感覺到她輕輕一顫,他頓時僵住,不敢再輕易觸碰她,心中按捺多時的怒火卻一燒千裡,焚野燎原。
先前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端木箏身上,只因那血跡斑斑的袖口看起來著實嚇人,可他知道端木箏只是擦破皮而已,傷得並不重,而嶽淩兮在被他抱進艙房的時候左邊肩膀就已經動不了了,如今只怕腫得厲害,偏偏她吭都不吭一聲,當真教他揪心。
“還是躺下吧。”
不能碰她,楚襄只好用話代替行動,誰知不太好使,嶽淩兮仍然蜷著腿坐在那兒,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微啞的嗓音溢位唇邊,問的卻是別人的事。
“陛下,如夫人怎麼樣了?”
“自己傷成這樣,還有閑心管別人。”楚襄神色不豫,卻到底沒忍心斥責她,隨口扔下三個字算作回答,“她沒事。”
“那就好。”
端木箏是習武之人,要是傷了手拿不起劍就完了,方才擦藥的時候她一直在擔心此事,現在有了楚襄這句話她就放心了,剩下的……就只有那件事了。
思及此,她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跪坐在楚襄面前,楚襄伸手相護,柔軟的青絲不經意劃過掌心,帶來微癢的悸動,他還來不及品嘗個中滋味,卻見她低頭解下腰間的玉佩然後捧到他面前,登時猶如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幹什麼?”
他語氣不善,嶽淩兮就像是沒聽出來,徑自垂著眸子低聲說道:“今天出了這種事,想必很快就會在朝野傳開,若是我現在就離開王都,那些人便找不到證據來指控陛下,陛下的清譽亦不會受到影響……”
“朕的清譽無須你來操心!”
楚襄面色鐵青地截斷了她的話,旋即張開五指攏住了那雙雪白的柔荑,將玉佩緊緊地夾在中間,讓她無法松開。她也不掙紮,就這麼雲淡風輕地看著他,目光清湛如昔,似能澆滅所有怒焰。
“可我在乎。”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能讓陛下平白為我擔了這汙名。”
楚襄瞬間僵住,心跳仍是起伏不平,像被某種東西隔空撞了一下。
這本就是莫須有的汙名,那兩個極為骯髒的字眼也不該安在她身上,她當時明明難過得渾身都在發抖,現在卻絕口不提自己所受的委屈,只想護全他的名聲,甚至不惜放棄現有的一切,再次隻身遠走!
是了,她向來都是如此。
在戰場上,她可以不顧自身安危讓他帶顧長安先走,在剛才,她最先關心的也是端木箏要不要緊,因為她心地善良,更因為她頂著罪眷的身份生活了十年,已經習慣了這種骨子裡帶來的卑微,所以自己總是被放在不必重視的最後!
這讓她無所畏懼,亦讓她無形中受盡了煎熬。
楚襄閉了閉眼,沸騰的心緒在一瞬間平息,再睜開眼時,他撫上嶽淩兮的後背,小心翼翼地將她攏入了懷中。
“要在乎朕,先在乎你自己。”
嶽淩兮的手動不了,只能順著他的力道側靠在他胸前,小小的動作疼出一身汗,卻在他接過身體的大部分重量之後輕鬆了不少,不由得輕呼一口氣。楚襄見她舒坦了心裡也好過了,本想讓她就這麼睡過去,她卻小聲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住小命,如何能說不在乎?”
楚襄又氣又好笑,知道一時半會兒沒法糾正她,索性一語帶過:“朕自會保你無虞,不必擔心。”
“陛下要做什麼?”
嶽淩兮固執地追問著,生怕他為了這件事攪亂一池靜水,楚襄把她這點心思看了個透徹,知道不說清楚她是不會安心的,遂簡明扼要地說:“要替你除掉這個隱患。”
他看著那塊刺青,眸中一片晦暗,似在壓抑著什麼,她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卻下意識抽手去遮,結果被他收攏雙臂壓進了懷裡,然後一齊靠在軟榻上。
“時辰尚早,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