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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帥帳。
衛頡在桌前站了有一會兒了,聽著上首的兩個人用夷語嘰裡呱啦說了半天也沒有要指派任務的意思,不由得抬起頭沖那邊瞄了一眼,又飛快地收回了視線,心中跟著微微一嘆。
陛下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剛入朝時他就聽老臣們說過,陛下十八歲登基,乃是名副其實的少年天子,雖行事不羈,心性總歸是像太上皇那樣深沉穩重的,尤其是在朝政軍務上,向來鐵腕示人不假辭色。這次的北伐也是一樣,作為少數幾個知道陛下在前線的人之一,他親眼見其運籌帷幄,指揮著楚國大軍拿回一座又一座城池,實在驍勇睿智至極。
作為臣子而言,心目中的明君莫過於此。
可今日叫他前來,眼前這情形他著實有點看不懂了,放著兵部特製的軍事圖不要,跟那西夷女子就著一張極其簡陋的白宣討論了半天,這究竟是何意?
他心裡疑惑卻不敢問出來,天威浩蕩,豈是他能冒犯的?可他又一想,這分明與平時議事不同,陛下在軍中從未這般平易近人過,獨對那女子例外,實在教人詫異。
就在他暗自揣度上意之時,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衛將軍。”
衛頡悄然一驚,忙道:“臣在。”
“這是獅城周圍的布陣圖,你好好看看,有什麼不懂的現在問。”楚襄抬手將那張白宣遞來,他立即上前一步雙手接下。
“是,陛下。”
衛頡屏住呼吸,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圖紙上,看著看著突然面露驚異——他當是什麼兵力分佈之類的東西,卻是那窮兇極惡的陣術!
想起那天被困在迷陣中那種鬼打牆的感覺他就心驚肉跳,當下就把布陣圖瞧了個仔細,良久之後一臉嚴肅地說:“原來獅城也有此等邪術護持。”
他說完之後楚襄旋即偏頭輕語,嶽淩兮面上逐漸現出了然之色,隨後才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我本來也沒有注意,可是夜裡趕路時經過靈風谷被困了一個時辰,後來才意識到這裡布有陣術。”
衛頡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裡,滿目震驚地瞪著上方,渾然不覺自己冒犯了聖顏。
陛下這是在給她當翻譯!
然而楚襄卻沒有斥責他,反是沉下眉頭對嶽淩兮說:“外頭戰火紛飛,還有寇匪藏於山林野地之中伺機作亂,你倒真是膽子大,竟敢走夜路。”
嶽淩兮不吭聲,玉容染上晦色,似有難言之隱。
這種細微表情自然瞞不過楚襄的眼睛,但他沒有多問,轉過頭又說回了楚語:“靈風谷位於獅城南邊,距逐浪城有幾十裡遠,夷軍來襲必會想方設法把我軍往那邊引,你切記不可輕易追擊,為今之計當是以鞏固防線為主,若是把逐浪城丟了,朕必拿你是問。”
他語氣平淡如水,緩緩淌過帳中每一處角落,偏在衛頡心中留下了印痕,他驀然回過神來,及時垂首仍覺渾身發涼,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壓力所籠罩。
這才是熟悉的陛下,敲打起人來從不兜圈子,寥寥數語即可讓他汗濕重衫。
那道隱含鋒銳的目光依然在他頭頂徘徊,他按捺住飛快的心跳,肅聲應道:“臣,謹遵聖諭!”
這一來一去的對話弄得氣氛有些緊張,嶽淩兮敏感地察覺到了,卻不知是為什麼。楚襄也沒有同她翻譯這幾句話,那頭說完又來問她:“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她想了想,對衛頡道:“那些陣術呈象古老,應該是許多年前就設下的,所以夷軍營中或許並沒有陣術師,將軍不必太過緊張。若是不小心誤入陣中也不要驚慌,左不過是草木山石與五行八卦糅合起來的東西,並非天降異象,細心的話一定可以發現破綻。”
楚襄的翻譯非常簡單:“但凡有人在軍中散播鬼神之說動搖軍心,皆以軍法論處。”
就這樣?
嶽淩兮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在敷衍了事,但下方的衛頡卻鄭重其事地應了,還沖她拱了拱手道:“多謝姑娘指點。”
謝字她還是能聽懂的,遂淡淡還禮:“將軍不必客氣,我……還有一事想要拜託將軍。”
楚襄挑了挑眉,道:“再去替朕辦件事。”
明明是這姑娘開的口,怎麼到陛下嘴裡就成了替他辦事了?衛頡滿腦子霧水,但識趣地沒有多問,只垂下頭恭敬地說:“陛下請吩咐。”
嶽淩兮旋即吐出一串話,楚襄聽後停頓了片刻,目光越發深邃難測,“你所求之事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