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生病,沒辦法照顧我。”
思及至此,柏棠的語氣又有點低落:
“而且你也不願意標記我,你可能沒有特別特別的喜歡我,所以靠近我會覺得難受。沒關系,雖然你不是很喜歡我,但是我還是會一直愛你。”
陸知衍眼睫一顫,未曾預料柏棠心底居然會這麼想。
他不願意標記柏棠,當然是為了不讓柏棠有壽命之憂。
他為柏棠做的事向來默不作聲,不需要得到任何回應,也不需要柏棠為此付出什麼。
他不在乎他的命,卻有人比他更在乎他的命。
被珍重的感覺,像是在呼嘯風聲卷過枝椏,雪壓滿身,卻有無形的絲線,纏繞在陸知衍的身上,將他從麻木瀕死的邊緣拽了回來。
他垂眼望著柏棠,對方出門前隨手抓了一件淺藍色的羽絨服,底下是一條白色的長褲。
全身上下都是淺淡的顏色,除了嫣紅的唇瓣以外,便只有被冷風吹到濕漉漉的明亮眼眸。
在灰色調的世界中,突然染上了一抹漂亮鮮豔的色彩。
目光相觸的那一瞬間,宛如波光漣漪的水面,蕩漾開的不只是湖面。
陸知衍在那一剎近乎失語,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愛你,我怎麼可能不愛你,我每天都想見到你,工作的時候想吻你,想看你在我懷裡顫抖,我......”
用言語訴說出來的愛,不及心裡湧動的十分之一。
陸知衍每說一句,心跳撼動如雷,連呼吸都被震動到窒息。
他握著柏棠的手,低頭在上面虔誠地親吻。
呼吸幾瞬,柔膩肌膚掠過,染上屬於他的溫熱。
陸知衍被沖擊的大腦恢複運轉。
關於標記的問題,一定要說清。
就算陸知衍不想讓陰暗處的東西,浮現在柏棠面前,也需要做到對伴侶的坦誠相待。
對於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類來說,將自己徹頭徹尾地擺出來,難度不亞於讓小倉鼠去西天取經。
見證過oega父親的死亡,過早的知道ao之間的繫結契約,會帶來多麼可怕的依賴性。
他的心中早已提前做好了決定,確鑿固執的認為,標記一定會為柏棠帶去不幸。
沒想到的是,在既定的安排之中,柏棠宛如闖進林中的小鹿,將陸知衍佈下的蛛網給撐破。
陸知衍嗓音發啞地說道:
“不標記你,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是因為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