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狠狠地一拳砸向祁鶴,只是最後關頭又緊控著稍微偏了一些,最後只輕擦過他的臉頰,砸在他的身側的牆壁。
氣浪旋暈而開,帶著懊惱和憤怒的拳頭撞擊聲就在祁鶴耳綻開。
“我徹底無法忍受了,就算陸澤他不讓我告知你,我也要告訴你一切……”
他不是青鈺案,沒有保守病患隱私的要求,於是他咬著牙,用冰冷的語氣一字一頓道,
“我知道,在你看來,陸澤之前的確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
“但你至於把他逼到如此絕境嗎,他都已經帶著贖罪的意願,寧願冒著生命危險都要留在你的身邊——
“你難道還真的要將他逼死嗎?!”
“你在說什麼?”祁鶴睜大眼睛,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祁鶴隱隱猜測到,傅容弈接下來說的一切便是他所尋覓的真相,但他不能確定,這個真相他是否可以承受。
但,因為事情的真相和“陸澤”二字有關,他便可以不顧一切,哪怕粉身碎骨都要得知這一切。
傅容弈冷哼一聲。
其實在那天陸澤說自己喜歡祁鶴後,他內心的疑慮堆得太多,又苦於無法當場詢問,所以只能作罷。
在回去之後,他將陸澤與他的過往全部調查了一遍。
他心裡的天平本就偏到沒邊,自然不覺得陸澤有多麼十惡不赦。
反而猜測到陸澤現在的處境後,他滿是心疼。
同時,他調查到陸澤現在的主治醫生是青鈺案。雖然青鈺案一直對外保密病症的具體情況,但他也可以猜得出來。
於是出於對陸澤的關心,他找上了青鈺案,想了解現在病症的大致情況。
剛巧,那段時間青鈺案聯系不上陸澤,需要藉助他的力量來接觸他的患者。
傅容弈冷哼,鼻腔不斷喘息,拳頭一點點攥緊,用了很大的力量才讓自己不要太過激動,繼而熱血上湧失去理智。
“茲氏情感失調綜合症,陸澤所患的病,”傅容弈說著,譏諷似的嗤笑一聲,
“我知道,你肯定從未聽過這個病,但事實就是如此,你愛信不信。”
傅容弈從自己的檔案包裡取出幾份資料,冷漠地甩給了祁鶴。
因為陸澤患有茲氏情感失調綜合症,所以他業餘時間都用於蒐集和鑽研該病症的資料。
特別是在遇見青鈺案後,他又從他手裡求得不少專業資料,用於反複研究。
他不想放過任何希望。
所以關於茲氏情感失調綜合症的資料他經常隨身攜帶。
這次知曉陸澤住院,他更是第一時間趕到。
但他越是努力,就好像越是無力。
他多想護著陸澤啊……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是這樣一個無論自己努力到何種境地都想護著的一個人,卻被人禁錮著折磨無數遍,讓人將他的真心一次次踐踏。
他無法接受。
祁鶴看見甩在他身旁的資料,心知裡面的內容或許會徹底改變些什麼,但那可能是最接近陸澤隱秘的真相,他無法不去看。
但即便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但在翻開那份資料後,他的世界觀還是徹底崩塌。
他的手指顫慄著,腦中的思緒被一點點凍結,胸膛溢不出半點氣音,心髒迸出的血液帶著絕望的麻意……
每看清一個詞,腦中就似有一枚針錐刺入。
他的氣息逐漸紊亂,眼前愈發模糊,帶著一點細喘,揉亂在醫院的消毒水氣味中。
他的精神也彷彿要逸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