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他?
別開玩笑了。
剛剛簡淩那家夥在門外說的話所有人都聽見了,陸澤明明先前那般羞辱過自己,現在怎麼可能做出這一切。
而且……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先前他這般羞辱自己,難道自己還要原諒他不成?
祁鶴自虐般提醒自己,垂下的眼睫掩住動搖和痛楚,殷紅薄唇劃出戲謔的笑意:
“剛才他們在外面說的話,你應該都聽見了吧,陸澤。”
陸澤輕顫,纖長的指節在身側收緊,卻又不敢否認。
祁鶴緩緩靠近,滾燙的氣息吐在他的耳旁,聲音曖昧廝磨:
“你之前這樣羞辱我,我很不高興呢……”
他感受到陸澤的輕顫,卻沒有理會,只是痴纏地撩起他墨色的碎發,聲音愈發纏綿呢喃,彷彿致死的擁吻一般:
“所以待會兒叫大點聲……
“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那隻金絲雀。”
混亂的空氣氤氳了一切。
最完美的琴絃也奏不出如此婉轉動聽的輕吟。
祁鶴的神經似被頑劣的酒精塗抹侵佔,刺激著腦髓,激增著腎上腺素,比往常還要過分許多。
不過對方始終予取予求。
——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終於,也許是酒精迷亂了神經,也許是對方哭泣的模樣實在溫軟可憐,祁鶴的佔有慾達到了巔峰和極致,與此同時,那點防備也逐漸鬆懈。
朦朧中,他似乎想起,陸澤這些天的表現……也勉強算是乖軟。
於是祁鶴俯身咬著他的耳垂,嗓音慵懶性感,熨帖著極致的磁性,低沉道:
“你愛我嗎,陸澤。”
明明是個疑問句,卻被對方強硬地套上近乎陳述句的語氣,對方的回答似乎也必須是肯定。
但陸澤卻猶豫了。
因為陸澤能感受到自己體內力量的急劇消耗,以及心髒處傳來的劇烈疼痛。
精瘦修長的長指虛攏著,握不住任何東西。
他都有些無法操控自己的軀體了。
無疑是這些天的舉動嚴重惡化了他的病症。
他還能撐多久。
陸澤垂眸,無法確定。
一點苦澀混雜著絕望的無助,抵在舌尖,最後化為心髒的殷紅血滴,將所有希望沉淪凐滅。
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嗓音此刻含著破碎的顫意:
“我不會傷害你的,祁鶴。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手臂無力抬起,輕輕搭在祁鶴的腕骨;而他的指腹微微彈動,略曲著去夠他的肌膚,最後卻只能輕擦過微熱溫度,落葉般凋零墜落,
“相信我,好嗎?”
他的嗓音在顫動,語氣又執著異常,如同孤寂末日下那唯一矗立的墓碑。